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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2/4页)
游缑打倒之后拖进陌生院里的那晚,真的把齐会深吓得不轻。但是明白了那是误会,而且得知陈克居然是“革命党”,齐会深一开始真的不信。在作坊忙忙碌碌的人居然是“革命党”?以齐会深的革命经验而言,革命党都是闲着的。没事做的人才去革命,有了正经事干的人,谁去革命啊? 齐会深追随革命太久,找不到革命的道路也太久,他甚至多次请求他父亲给他钱去日本留学。知子莫若父,齐思峨老爷子很清楚儿子的目的不是为了留学,而是要去日本寻找“革命同志”。所以彻底断绝了齐会深的财路。 偶然遇到的陈克,在齐会深眼里面看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已经没有了其他道路可以走的齐会深,只有赌一把,或许这个与众不同的“革命党”能够解释齐会深一直以来的诸多疑问。 齐会深觉得赌对了。陈克的讲课每次都能揭示一些齐会深弄不明白的问题。让齐会深赞叹不已。陈克的作风更让齐会深非常钦佩。不仅仅是陈克给其他人开会,在陈克精疲力尽去休息的时候,其他人也会私下开会。靠了几十两银子就能够白手起家的陈克,是齐会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为了一个同事就能够几天不睡,玩命制药的陈克,更是齐会深从来没有见过的。在这个作坊里面从来没有唉声叹气,也来没有怨天尤人,只有工作和欢声笑语。这才应该是“革命”,这才应该是“革命同志”吧。 对于陈克重新开始讲课的事情,齐会深是非常高兴的。说实在的,对于头几天陈克的课,齐会深非常不满。和陈克以前那些有感而发的课程相比,这几天的课里面,陈克没有了以往的洒脱。讲课的内容经常自相矛盾,语焉不详。大家课上虽然没直说,但是无论齐会深,游缑、华雄茂,甚至周元晓,私下的谈话里面实际上已经很不满很久了。 迟疑了一阵之后,齐会深终于开口了,“文青,我有一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都是同志,有什么该不该讲的?” “文青所说的东西,一直给我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不知文青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克微微一怔,齐会深说出这样的话,绝不会是偶然。看来他早有此意,现在忍不住才说出来。而且周围的其他同志不可能没有这等想法。既然如此,陈克干脆就据实以告。 “我是怕领着大家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齐会深对微妙的用词颇为不解。他试探着问:“到底是文青领着我们误入歧途,还是我们学识不足,误入歧途?” “我倒是想自比荀子,但是荀子出名的两个学生,一个韩非,一个李斯。” “他们两人怎么了?”齐会深的古代中国历史水平不高,他理解不了这个比喻。 “荀子是战国时期儒家的大师,韩非和李斯是法家的代表人物。韩非的法家理论深得秦始皇的赞同,而且实行了。李斯是秦始皇的丞相,也是推行了法家之术。” “然后呢?老师和徒弟起了争端?”齐会深还是没有明白陈克的意思。 “这倒没有。那两人虽然师出荀子,但是却只学了老师的一部分知识,而且用在完全不同的方向上。秦朝统一天下,废分封,置郡县,书同文,车同轨。万世沐浴祖龙恩。但是荀子早就说,秦国制度里面有重大的结构性矛盾,一旦统一天下,这个矛盾就会彻底爆发。果然,秦朝二世而亡。我所学的东西里面,有王道,有霸道。我担心的是,大家不想走艰难的王道之路,却选择了急功近利的霸道之路。” “原来文青担心这个。”齐会深笑道。 陈克学了三国演义里面华容道的词,“面对这华容道,丞相为何发笑?” “我笑诸葛文青不知兵法。”齐会深也对上了台词,“公道自在人心。荀子只有两个徒弟么?” “弟子众多。” “出名的只有韩非李斯么?” “的确如此。” “那荀子的主张可否为人所知。” “秦后,中国政治其实倒是颇多运用荀子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