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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2/3页)
宛若玉带迂回,鬼斧神工,造化神秀。 车马都已卸下,众人徒步接近,个个赞不绝口。桓廷、杨锯几位年轻公子都是第一次来,更是欣喜,一路直呼大饱眼福。 谢殊的评价是没有错的,这些世家子弟果然都不喜欢好好穿衣服,桓廷和杨锯二人姿容不错,体态修长,露肩膀露胸膛她也就忍了,旁边那七老八十的阿翁你要不要注意点啊,挺着个大肚腩很影响心情的啊! 王敬之是兰亭常客,他命人在水流两边放好蒲垫,要玩每年必玩游戏曲水流觞。 众人分坐两岸,不分高下,不分主次,谢殊刚一坐定,左边便被桓廷占据了,右边还要有人来抢,被她伸手拦住,朝旁边站着的谢冉道:“你坐这里。” 那人一看是丞相亲戚,只好怏怏地走了。 桓廷比较激动,近距离看谢殊越发觉得她容貌举世无双。他是少年心性,不太拘束,开口便道:“今日能坐在丞相身旁,如觉珠玉在旁啊。” 谢殊朝他笑了一下:“桓公子谬赞了。” 桓廷还想说什么,对岸的杨锯正在朝他拼命使眼色,他只好注意措辞,不再乱说话了。 杨锯身边坐着卫屹之,卫屹之身边是王敬之,谢殊一抬头就看到这二人在对面有说有笑,心里有点毛。 她朝王敬之身后端正跪坐的少女看了一眼,世家联姻是常事,在座的各位随便掰掰指头都能找出点亲戚关系来。可王卫如果真联姻了,别说她慌张,连皇帝都会慌张的。 王家婢女家丁穿梭其间,溢香美酒成坛搬来,描金漆碗置于水流,欢声笑语随风送出,混着竹林轻响,如身在天外。 谢殊对吟诗作对不感兴趣,她只是在等这群人玩够了来一下恩威并施,以达成巩固谢家权势的目的。而试探王家,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 丞相摆谱不参与吟诗作对,谢冉是推辞不了的,在谢殊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作了三首诗喝了八碗酒,有要醉的迹象了。 谢殊见他舌头都发硬了,连忙叫沐白把他掺走,他一走,位置立马就被旁人占了。 “丞相,在下陆熙奂,有幸得见丞相,不知可否赏光同饮一杯?” 此人面貌俊秀,只是生的矮小,不听他说话还以为是个少年。谢殊发现他一口吴语,便知他是南方士族之后,打起精神端了碗酒说:“自然,陆公子请。” 陆熙奂明显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卖自己面子。 这是有原因的。 当初天下一统,晋国都城在洛阳,在座各大世家几乎都是北方名门望族,后来北方沦陷,朝廷偏安建康,北方士族纷纷举家南迁,这才形成了如今的现象。 但南方当地的士族对此是很抵抗的,他们自东吴时起便已权势滔天,这群北方士族不过是难民,来了南方后垄断了高官爵位不说,还抢占他们的地皮,把他们恨得一口一个“伧佬”的骂。 南方士族以陆顾张朱四家为首,陆熙奂是陆家族长的嫡长子,其父在建康任职,这次没来,他是代替父亲来的。他一路遭受北方士族排挤,更见识了王家滋润的生活,而会稽一带本就是他们陆家的天下。 南方士族至今只有他父亲一人做到了高官位置,那也是因为被王家占了地皮,皇帝安抚他们家才给了个恩典。这种日子没人受得了,陆熙奂早就想给这群伧佬一点颜色瞧瞧了。 谢殊是丞相,毫无疑问的伧佬代表,他来敬酒,其实是挑事,不想谢殊居然给他面子喝了酒,丝毫没有像别人那样对他们轻视。 谢殊不仅喝了酒,喝完还用吴语赞了句好酒。 陆熙奂蹙眉,那群伧佬最嫌弃吴语了,至今还在教育子女说好洛阳官话。若说之前谢殊是敷衍他才喝了酒,现在就是有意的示好了。 他心思一转,忽然道:“今日丞相在座,刚好可以与我做个见证,我想求娶王家好女,便是对岸王刺史的胞妹。” 在座众人皆是一愣,王敬之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 谢殊明白自己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了,不帮陆熙奂是得罪南方士族,不帮王敬之是得罪北方士族,陆熙奂真是挑得一手好拨啊。 她哈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好事,不过外人是插不得手的,陆公子有这当众表明心意的胆量,哪里还用得着本相开口,去求王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