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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3页)
青龙寺开佛骨舍利是一甲子一度的盛会,帝后崇佛而不能亲临,太子刚成婚,他这做儿子的便代他们来礼佛。 早在香客们涌入之前,他们已经瞻仰过佛骨,敬完香出来了。 另一人着紫色孔雀绫衣袍,腰束白玉带,生着双狐狸似的眼睛,大冷天的手里拿着一把玉骨折扇,那手指比玉还白,比玉还细腻无暇,却是有京城纨绔之首称号的豫章王桓明珪。 他与几个臭味相投的宗室子倚在栏杆上,望着正殿里进进出出的女子,时不时点评几句。 旁边还坐着个身穿白衣的幕宾,手执笔管,按着豫章王的吩咐在绢帛上写写画画。 一个身着孔雀绿胡服、年约弱冠的长脸男子对豫章王道:“这些个女郎都戴着帷帽,脸都看不清,子玉兄这美人谱怕是不好编。” “贤弟此言差矣,”桓明珪笑着用折扇点点自己的眼睛,“你若是有愚兄这双眼睛,只消扫一眼就能将绝代佳人找出来。” 胡服男子将信将疑:“这么玄乎?子玉兄今日见着几个绝代佳人了?” 桓明珪“啧”了一声:“美人易得,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却难寻,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着,那还叫绝代佳人?” “什么样的才算得上倾国倾城?”胡服男子来了兴致,“邀月楼花魁莹珠那样的算么?” 桓明珪言简意赅:“庸脂俗粉。” “那张相府上的千金呢?”另一人道。 “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成日傻笑,没有风致。”桓明珪道。 有人偷觑了一眼齐王,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有一个人,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连子玉也挑不出毛病来。” 众人一听便知他指的是长安第一美人阮月微,只是谁也不敢明着对当朝太子妃评头论足,何况席间还有齐王。 桓明珪却只是微微一哂:“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并未刻意避着人,敢在齐王面前对他意中人评头论足的,也只有豫章王这个混不吝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一个孤傲,一个不羁,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私交却一向不错。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桓煊没准会不悦,但由桓明珪说出来,他却懒得计较。 桓煊没反应,席间另一人却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冷笑道:“豫章王眼界这样高,恐怕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入得了眼了。” 说话的却是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绯色茱萸纹锦袍,肩上披着银灰锦面白狐裘,脸色白得透明,微微泛着病态的青,他身量不短,却因弱不禁风,看着有些瘦小。 他显然是动了怒,微微喘着气,脸颊泛出不正常的潮红。 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桓明珪却不以为忤,挑了挑嘴角:“世子谬赞,小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方才那人是武安公世子赵清晖,论起亲来是阮月微的表弟,他自小仰慕他表姊,对阮月微的痴心恐怕比齐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因为体弱多病不常出来走动,与席间这些王孙公子不怎么熟。 众人都知道这病秧子性情阴沉古怪,偏偏武安公夫妇只有这么个老来的嫡子,将他当成眼珠子般宠,将他宠得骄纵又不谙世事。 不过旁人或许会卖他面子,桓明珪这富贵闲人却不会。 他有今上撑腰,又有他阿耶让出太子之位在先,只要不肖想皇位,谁的脸色也不用看——他越胡闹天子反而越放心。 明知将那少年惹得火冒三丈,他还是噙着笑,悠然自得地晃着扇子。 “难道豫章王眼里,就没有人能当得上绝代佳人?”赵清晖不依不饶。 “那倒也不是,”常与他一起厮混的梁国公嫡次子杜二郎笑道,“真正的绝代佳人,他倒也曾见过一对。” “一对?”众人来了兴致。 杜二郎老神在在地颔首:“是一对母女。” “是哪家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