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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第1/5页)
安禄山幽幽地说道:“高先生,暗箭难防啊!我不能束手待毙,是否要事先有些准备呢?” 高尚道:“诸事正在有序行进之中,只是尚需时日罢了。” 众谋士中,安禄山唯将高尚视为心腹之人,他可以将自己的心机完全向高尚坦露。李林甫实为安禄山最为忌惮之人,他一旦死去,安禄山顿时如释重负。此后李林甫被废为庶人,杨国忠在朝中权势如日中天,安禄山既对杨国忠不屑,又对杨国忠在皇帝面前诋毁自己颇为忌惮。某日就对高尚说道:“杨国忠如此兴风作浪,我须有自保之道。”高尚素有举大事之心,此时明白安禄山被李林甫压抑日久的雄心已开始焕发,二人的心迹由此契合在一起。 李隆基召唤安禄山入京,二人皆知此行包含凶险,安禄山迟疑未定之时,高尚决然说道:“属下以为安大使须立刻入京。” 安禄山道:“我若离了范阳地面,就要任人摆布。杨国忠心狠手辣,万一我入京之后被他暗算,又如何是好?” 高尚笑道:“安大使大可放心前往。如今圣上倚重安大使戍守北境,他岂能容许杨国忠构陷安大使?若安大使不行,圣上定会生疑,说不定恰恰落入了杨国忠的陷坑之中!” 高尚又压低声音道:“安大使,眼前的诸事尚未备妥,若与圣上就此翻脸,实为不智啊。” 安禄山于是成行,这日来到华清宫,进了飞霜殿,即叩伏在李隆基面前涕泗满面诉道:“陛下,臣好好地在边关却敌,不料被急召入京,由此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终于想通,许是圣上听了杨国忠的言语欲加害臣下吧。” 李隆基想不到安禄山如此直接,刚刚见面就直斥杨国忠,忙起身搀扶道:“安卿怎能如此说话?你久在边关杀敌,竟然一别数年,朕就有些记挂你了。起来说话。” 安禄山那庞大的身躯如何能被李隆基搀起?安禄山很是乖觉,急忙顺势立起,脸上犹挂满泪痕,继续说道:“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节制,恩出常人。杨国忠因怀妒忌之心,常思谋害臣,臣恐怕死期即至矣。” 李隆基叹道:“安卿真是糊涂了。你为大臣,非是无名之人,杨国忠又如何能谋害你呢?好了,速将你脸上的泪痕擦去,我们要好好叙话一番。” 宫女奉上湿巾,安禄山一面擦脸,心中一面暗暗庆幸刚才的表演甚好,眼见奏效了。他擦罢眼泪,又重重地叹道:“陛下,臣为胡人,也知将相不和的结局。臣在边关忙于战事,数年难睹圣颜;而杨国忠日日侍候在陛下的身边,他向陛下进谗言,终归要比臣方便许多。” 李隆基哈哈大笑道:“若如安卿所言,朕就成了一个偏听偏信的昏君?你如今好好地坐在朕的面前,可见朕尚未昏庸吧?” “臣不敢。” “嗯,朕刚才说了,朕因记挂你,方将你召唤入京。这样吧,你久在边关辛苦,此次入京就好好地休整一番。这些日子先在汤泉中沐浴,过些日子再随朕返回京城,要将你那日日紧张的思绪松弛一些。” 安禄山的心思还在狐疑不定,他在琢磨李隆基的真实心意:果然是好心抚慰,还是缓兵之计?他一时拿不准,只好连声谢恩,心想先静观一段时日再说。 杨国忠得知安禄山果然奉召前来,心中不免气馁万分,如此失策使他在李隆基面前大失颜面,许多日子见了李隆基竟然不敢多话。 杨国忠与安禄山见面时还是相当亲热,只不过两人心中暗怀鬼胎,皆未表露而已。 安禄山此后乖觉地待在华清宫和京城,日常随着李隆基一起游赏、宴乐,也免不了与杨玉环同台共演胡旋舞,不觉就在京城中待了两个月。安禄山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觉得皇帝对自己毫无疑心,也就不刻意提出返回范阳,完全为一副安然随意的模样。 某日哥舒翰返京,李隆基知道安禄山与哥舒翰此前曾有龃龉,就令高力士设宴邀二人到场,其中有撮合他们冰释前嫌之意。 二人明白皇帝的心意,又知道高力士在皇帝面前的地位,所以二人相见后皆举止有礼,且透出亲近之意。若按安禄山的心性,他断然不会有如此作为,只不过已隐忍两月,这日也不可无端生事。高力士主持开席,他们你敬我饮,场上气氛相当融洽。 高力士眼见宴饮接近尾声,心想没有辜负皇帝的重托,将事儿办得非常顺利,心中就大为畅快,遂举盏说道:“你们一人为北平郡王,另一人为西平郡王,圣上多次说过,大唐江山皆赖二位郡王拱守呢。来,咱家再祝二位一盏,愿二位如兄弟一般携手拱卫边境,则为国家之幸。” 安禄山和哥舒翰一饮而尽。安禄山这日吃酒吃得兴致颇高,放下酒盏说道:“对呀,高将军所言有理。哥舒大使,我父为胡人,母为突厥人;你父为突厥人,母为胡人,我们血脉其实相类,为何不能相亲相爱呢?”中国人往往称外人为胡人,其中也包括突厥人。安禄山自幼生长于突厥部众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