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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表演,艺术节和马戏团 (第1/2页)
校园开始展开表演,因为每天都是艺术节。只不过大字标题是黑白的。 梁纾禾每时每刻都在哭泣,每天家长接送,李青燃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难过,却不得不随时麻木一张脸。而他的情绪和认知之间断了链路,肢体在行走,手指在握笔写题,“头看黑板!”,头看了黑板,眼睛开始发空。 有时候他甚至审讯自己,和那个已逝的好朋友的友谊到底是否真挚。其他人的情绪都不一样,有的人会时时刻刻悲伤,有的人会在触发词时垂下头,说头痛,有的人因为怕被觉得抑郁而强忍着不哭,有的人借此表达自己有抑郁症。抑郁症,抑郁症,抑郁症,抑郁症一张美丽薄纱,以人脑目前落后的研究神乎其神地盖住死者其他的缺陷,盖住那些间接死因,盖住冲突和挣扎,是文明社会在科技落后下少有的修养。 一本书提前关闭,人爱看悲剧,喜欢谈论那形似项羽的少年英雄剪影。人们不喜欢看尸体的肠子血液外冒、脑叶裸露,了无声息的安静使得人想到怨魂找上自己,人们更喜欢看尸体移走,地面由白粉笔描摹出来的空白身影。开始分析其死因,惊奇地忽略至死伤来自头和地面的撞击。 然后他烦了,找到游鸿钰,高个子低着头,发令一般说,“老师让我们住嘴,但是老师自己都在说。老师觉得自己很懂。还说是张校的衡中模式压力太大才导致有这么个结果,我看他是一点都不感到悲伤。” 游鸿钰接他的话,“一中隔一两年就要没一两个的,但这是他。姓宋的在借题发挥,死的又不是他。” 李青燃语气更加发狠,“我要让这些人都给我住嘴。这不是茶余饭后的闲谈。” 于是游鸿钰点头,仿佛早有遇见,她早说过要做什么。李青燃看着他,但她谦虚又平静,睫毛抬合间带一点恍惚好像年老的轻乏,“我们可以做到。” 高三的课早已上完,他们人生的第一场死亡教育开始。破旧小的心理辅导室进去又出来一批一批,团体的个人的。李青燃面对心理老师,发现自己好像丧失讲话能力。 他开始经常梦见边途,浓黑即将入夜的楼顶,雾重得发灰,边途要跳,他想要拉边途一把,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周围人也慢慢开始和他说,梦到了他跳楼的场景。 他的梦里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摸大厦边缘,看着楼下,转眼那一星黑色变大,凑近,他变成厉鬼,斥责他包庇游鸿钰。李青燃说,我甚至连包庇她都没有去做。他反问边途,你知道她的蓄意吗?边途似乎要说话,然后梦开始消散了。 有时候又可怕的是一场无声的黑白马戏团,边途在扛着在工作室用的长炮筒无反相机,脚上走钢丝,而他在地面牵一匹马。观众席VIP席位上,游鸿钰在对着边途拍掌。边途大受鼓励,然后下一秒跳下来。马惊,马站立之时猝然倒下。李青燃手上拉着麻绳,聚光灯照在他面前,而他本要走向VIP席问游鸿钰,你到底恨不恨他?观众突然一片惊骇,有个小孩子哭泣着说,“马死了!“游鸿钰看着马,露出悲伤的表情,然后往后退。他不知道脚是要走出聚光灯,去VIP席,还是待在聚光灯下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