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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第1/2页)
他站直,双手轻柔地替她拂去眼角晶莹,有些好笑道,“怎么就哭了。” 温瓷眼眶红红,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他分心给自己,可情绪一时上来了,拼命压都压不下,一说话时激动着两行泪就流了下来,“我……我不想你经历这种事,我不希望你难过。” 正因温瓷亲身经历过,所以不希望他经历这种人间灾难。 特别特别特别不希望。 她希望他无灾无妄,一直是那个在人生道路上所向披靡,永远漫不经心永远高傲的天之骄子。 他是她心里,永远不可超越的第一名。 走廊灯光倾泻而下落在小姑娘柔顺乌黑发顶,她正微仰着头,眼里泛着泪花看着自己。 徐时礼心里狠狠地振了一下。 他手指腹接住温热的滚滚泪珠,似有一股强有力的暖流从指尖流入心脏与那里的寒流交汇,激得胸腔潮涌振荡,热气四散。 徐时礼眼眸低垂,亲了下她的额头,喉结微滚,“……好。” 教授匆忙而至进入手术室做术前准备后过来与他们沟通,徐时礼签了手术同意书,签完后徐时礼外婆被推进手术室,家属在外长椅等候。 手术灯牌亮起一瞬间,温瓷感觉到徐时礼的手探了过来,坚定地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指尖却冰冰凉凉的。 徐时礼仰着头,抵着身后墙身,阖起眼睛。 温瓷知道他没可能睡着。 坐了二十二小时的飞机到这,中途转机两个小时,他也只是闭目,压根没睡。 此时在外等候的时间更加难抵,一颗心悬了起来,更不可能睡得着。 医院里森气十足,冷冰冰的,温瓷一言不发地安静地陪着他。 手术时长7个小时,漫长得让人抓狂。 温瓷一刻也没闭眼,强撑着眼皮子,死死地盯着手术室上方“正在手术中”的牌子。 手术进行到四小时时,徐时礼想让人带她去休息,被她拒绝了。 温瓷注视着他,“不要。” 徐时礼却说,“你已经超过二十小时没睡了,我和外公在这就行。” 她不同意地摇头,“不要。” 结果出来时,她须得在他身边。 温瓷拒绝得干脆,崛得很,徐时礼劝不动,就放弃了。 两人的手一直牵着,牵了临近六小时没松开过。 医院永远都是冷白白炽灯光,坐在手术室外叫人看不到外头光景,不知晓黑夜即将结束,晨光即将迎来。 头顶手术室外有计时器,时与分跳转至七小时零三分。 …… 七小时零四分。 七小时二十分。 七小时二十五分。 已经超过预估手术时长半小时了。 温瓷感受到这人手心里传来薄薄的汗。 直至七小时四十二分。 手术室上方灯牌熄灭,时长停滞,手术结束。 手术室自动门打开,徐时礼外公率先迎了上去,教授从里头出来,摘下口罩,用外语说了句对他们什么。 不是英语。 是法语。 温瓷没听懂,可感觉到身边人明显一松,她的心里也跟着一松。 她不大确定,问他,“怎么样?” 徐时礼垂眸看向她,眉目舒展开来,“成功了,生命体征正常。” 温瓷心里一颗大石落下,紧着的一根弦彻底松开,高兴地笑了。 这漫长的七个小时里,她和他同样紧张,同样害怕。 这世界要是有神的话,神务必要听到她的祷告给予眷顾,让她的希望有希望,让徐时礼如愿以偿。 终于,总算,平安了。 手术结束后没多久,就在转移回病房后二十分钟,季枚和徐父赶到。 季枚站在病床那一刻,眼睛是湿润的,待看见有些憔悴的两个孩子和年迈的父亲,心里更是愧疚,直接毫不客气把他们都赶了回去。 徐父也附和说,“你们都回去休息罢,这里有我呢,何况还有护工。” 凌晨三点,外头白雾茫茫。 宾利车从医院驶出,穿过里昂街区灯火,二十分钟后进入环山公路,沿着沿海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