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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第1/2页)
他出行一贯雅致讲究,即便是到这种出城来送人,也带了火炉煮茶。 曲瓷正巧口干,单手接过喝了一口,但到底意兴阑珊,才要回身去放茶杯,已被陆沈白半路截胡,曲瓷也不躲,由他接了,看他行云流水将杯子放在他手肘边。 “不怕烫到——”话说到这儿,曲瓷又自觉方才他让自己喝茶,大抵是嫌自己聒噪,于是便扁了扁嘴,不再言语,只是人借着马车颠簸的空档,往陆沈白身边挪了挪,她伸手想将茶盅挪的离陆沈白远些。 指尖正要触及,已被陆沈白握住。 “以后有我在,阿瓷。” 陆沈白轻声说。 曲瓷本想抽手,却鬼使神差不动了,但过了会儿,她还是将手抽出来,道:“非是想轻薄你,只是怕水烫到你。” “嗯。” “嗯?”嗯是什么鬼意思?! 曲瓷噎了一下,觉得实在无话可说,又靠回去,手才撩起帘子,陆沈白又开口了,这次他语气凝重,与方才截然不同。 “我找到了背后主使,你猜是谁?” “谁?”曲瓷并不回头。 父兄已经安然离京,她也婚嫁成为笼中鸟雀,知道是谁,又能如何? 她如今好友在京的只有两人,一是同为女眷的罗湘湘,二是被父亲养在温柔乡里的叶君然。 他们都帮不了她。 “对方姓叶,名唤——” “谁?!”外面飞过一只惊鸟,曲瓷猛的回头瞳孔大张,一脸不可置信:“你说是谁?陆沈白,□□,你莫要诓我!” “诓你作什么?夫人方才不是说举案齐眉,怎么连为夫也信不过?” 曲瓷垂了眼睫,转过头去。 她不是不信陆沈白,是太信了,以至于瞬间就乱了阵脚,她也曾经有所猜测,只是她不愿联想至此。 马车经过城门,外面逐渐人声嘈杂,卖饼的,过路的,探亲的,人声热闹鼎沸。 在这一片热闹里,曲瓷微微蜷缩着,哑着声问:“叶侍郎为何对付我爹?” “鹊桥巷纵火不是简单的事故,其背后旁枝末节,指向了叶侍郎。” 外面有惊鸟掠过,发出凄厉的嘶鸣。 陆沈白继续说:“在一月之前,印四曾到京兆尹府衙自首,说自己偷盗主家财物,自请入狱,这个主家就是叶侍郎。” 曲瓷道:“我曾听我爹无意提起,说叶侍郎行为不端。” 陆沈白道:“据我所知,印四无意间抓到了叶侍郎的把柄,他便想趁机勒索了一笔钱财,给儿子治病,但钱到手之后,他担心叶侍郎权大倾天杀人灭口,便又去投案自首,想在牢里躲过杀身之祸,正巧就羁押在岳丈手下。” “叶侍郎做贼心虚,不敢将此事闹大,便从印四儿子身上下手?”曲瓷问。 陆沈白点点头。 叶侍郎派人给印宝下药,本来是想逼印四出来,但却没想到印宝一直体虚,直接病死了。 儿子死了,印娘子觉得没了希望,也跟着自杀了。 印四出来后,看到妻儿已死,想着叶侍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也是命不久矣,于是,便在丰来酒馆放了一把火。 一则,酒馆掌柜曾多次言语调戏印娘子,他要报仇。 二则,他想将此事闹大,引起朝廷的重视,让其彻查此事,借此将叶侍郎的罪行翻出来。 而曲父只是倒霉,因叶侍郎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而落罪。 ‘哐当’一声,马车突然停了。 孟昙在外面道:“公子,夫人,前面的路又被堵了。” 曲瓷的思绪被打断了,她回过神,惊觉马车已行至闹市中,外面传来粗鄙骂声。 “呸!狗官!” “连灾民救命钱都贪,也不怕生孩子没□□!” “兄台此言差矣,”有人文绉绉调侃:“叶侍郎贪了这么多,人家哪个儿子不是全须全尾的?” 曲瓷猛的扭头,陆沈白已经抬手,为她撩开帘子了。 街上被清出了一条路,衙役押着一群人往前走,百姓们群起激愤,有人高声嚷着‘狗官,蝗虫’等字眼。 昔日威风凛凛的叶侍郎,如今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枷锁缠身被人拖出来,在□□里接受百姓的审判。 他身后跟着一众家眷,女眷哭个不停,男丁个个如丧考妣,只有一个人,眼神空洞,表情麻木走在中间。 是叶君然。 曲瓷心里一时五味杂全。 人群中的叶君然,似是心有所感,猛的扭头看过来,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曲瓷时,先是一喜,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