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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3/4页)
:“那边的石弹已经快用完了,弟兄们坚持一下,若是让他们填平了城壕,攻上来,大家还是一个死。”可前面的乱兵哭喊:“别信这帮当官的,城外打来的都是泥弹,要多少有多少。”听了这话,局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溃兵顷刻间就把那押牙和阻拦的亲军挤到在地,拥下城头,大家都想快些离开这鬼地方,许多人立刻被挤下城头,摔得粉身碎骨,城头上飞快就空无一人,只有无法移动的伤兵的咒骂呼救之声依稀可闻,虽是白昼,竟宛若鬼蜮一般。 李锐看着这般情景,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响合不拢嘴,都可以塞一个泥弹进去。这是阵中又响起一阵鼓声,前面的诸军进到城壕前,开始将土袋扔入壕中。李锐听了鼓声,这才打了个寒战,惊醒了过来。转过身大声喊道:“这攻城战也打得太轻松了,将士连毛都没掉一根,便将城头守军一扫而空,吕指挥何不直接登城,城头弩台、女墙皆无,正是大好时机。” 吕方也不答话,扫视了左右部属,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低声说道:“今日就这般吧,扫平城壕,陷坑、羊马墙也就是了。” 左右部属闻言大惊,但军令难违,只得躬身称诺。李锐却一步跳到吕方面前,喝道:“且慢,如此大好局面,为何不一举破城,吕指挥这般作为,在下忝为监军之职,决不能答应。” 吕方身边护卫闻言大怒,纷纷上前,有的人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上。吕方挥手拦住众人,笑道:“勇新有所不知,某手下大半都是降兵,军心未定,器械盔甲不全,若是用来填壕挖沟,倒也罢了,如果白刃相交,面前都是昔日袍泽,只怕会一触即溃,反而坏了大事。”挥手指了指前面的石炮,:“这些皆为木制,已有许多已经破损,最多在射个三四发就会报废。与其让对手窥破虚实,不如持盈保泰,威吓于他。” 李锐听了不信,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座石炮前,仔细一看,果然石炮杆上已有裂纹,扳机更是有些破损。只得回头叹道:“若某现在手中有一千人,寿州城反掌之间便可取下。刚才无礼之处还望吕指挥使海涵。” 吕方上前扶起李锐:“勇新多礼了,你某之间如同兄弟一般,肝胆相照,再说你也不过尽监军的本分而已,有何过错。” 36城降 寿州城东门之上,刺史江从勖穿着短褐麻衣,仿佛普通士卒一般,仔细的打量着城头的残破景象,过了半响,回头叹道:“看来也只有降了,再撑下去也不过是徒劳,城壕已被填平,已是一马平川,瓮城已是这般摸样,这城就算守下来士卒也要伤亡大半,在朱使君那里也没有了本钱,反而惹怒了淮南军,城破后反而苦了全城百姓,某们坚持了快两个月,也对得起宣武朱使君了。”他右手抚摸了一下被打碎了的女墙,摇头说:“说来奇怪,淮南军有这般利器,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用上,何必拖这么长时间。除了东门外怎的不用,白白损伤士卒,莫非只有东门那个姓吕的部将才会使用?” 后面的部将答道:“明公所言极是,这寿州城如今已是一座裸城,如何守得住,还是降了,好歹满城百姓的性命保住了,不过是不是只有那姓吕的会倒也无关紧要,明天他再来一次,就可以直接登城了,守兵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其实被石弹打死打伤的也不过数百人,可若是阵前一刀一枪,一命换一命倒也罢了,这等不能还手白白被打杀多高的赏赐也无人肯登城,若是再逼只怕就会兵变开城投降了。本来还可以指望杨行密回头去对付钱缪,但不过一日城池便成这个摸样,说什么杨行密也不会退兵了。” 江从勖叹道:“你今日晚上便收束军士,封存府库,派人出城与淮南大营联络,明日便开城投降吧。小心千万不要惊动了城内宣武镇的监军。” 东门外,莫邪都营中,吕方正巡视军营,后面紧跟着王佛儿和范尼僧,那范尼僧一副肚子里面满都是话的样子,却不敢问。 营中将士士气出奇的高涨,那帮降兵都是些老兵痞子了,刀尖上少说也滚了七八年了,可攻城战哪次不用一大半弟兄们的尸体去填城壕墙角,淮南军让他们打头阵的原因也心知肚明,摆明是用来消耗城头箭矢滚木当炮灰的。可打了一天,攻方就死伤了七八个,守城的倒死伤无数,将护城壕、女墙、弩台、望楼一举荡平,寿州城跟窑子里的娘们样一下子给扒了个干干净净,不要说亲眼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降兵们看吕方的眼神也由过去的不信任、仇恨变为惊奇、佩服,不时有人赔着笑脸向来自七家庄的亲兵打听吕方的来历,亲兵们脸上仿佛放着光一般的说:“你们跟某们吕执政可算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