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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第1/3页)
房内的窗户早就关上了,王蒨脱去寝鞋,光着脚上了床,拉过薄被拢在身上,慢慢缓过神。 李意行合上炉盖,折身回床边望她的眼,忽而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他的手心微凉,王蒨瑟缩着有些抗拒,李意行驱身吻她的眼,另一手将薄被的一角拉了过来,贴着她道:“夫人光着脚不冷吗?” 他松开手,王蒨连忙裹着锦被佯装犯困:“明日还要去叔伯家中,咱们先歇息罢。” 她紧张得不行,闭眼就恨不得直直睡去。李意行并没有什么动静,他似乎静坐了片刻,随后是衣袍落在地上的声音,人也缓缓躺到她身后,伸手轻轻抱着她。 “夫人,”他吻她的耳垂,“今日你与两位公主说话,都聊了什么?” 王蒨的手指攥着身下的床褥,她尽量冷静道:“聊了二姐行军之事。” 他的话语好似含着些笑意:“嗯,她带了什么给你?你不是心心念念么。” “就是一颗红石,做个摆饰用。”王蒨匆匆说完,反握他的手,“快睡吧,我有些困。” 二人相拥而眠,李意行感受到怀中人缓缓放松,最终呼吸绵长,应当睡熟了。 哪怕睡着了,她也是乖巧的模样,规规矩矩地缩成一团,李意行唤她的名字,王蒨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别的动作。李意行看着她的睡颜,伏身含着她的唇,纠缠一番后,他才心满意足地重新抱紧她。 夜静更长,李意行又端详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外面仍在下雨,王蒨不爱让婢子值夜,四处也没有下人把守。 李意行披着宽大的衣袍,赤足行于长廊下,一路转到了库房。公主府的库房钥匙自然由下人收着,这会儿却在他的手上。 他打开门,几乎没有费力就找到了那颗被乔杏收起来的红珠,裹着丝帕,置于盒中。 李意行拿起那颗真族的东西,在手中细细端详。 很漂亮,也没甚么特别的。 库房的门被他重新关上,闻山不知何时候在外头,一脸心虚的样子,李意行将铁钥扔到他手中,闻山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下,准备物归原主。李意行自己握着红珠往外走,衣摆晃动间,寒风灌入衣襟,他却仿佛完全感知不到一般,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阿蒨永远都在想着如何离开他,和离么?或是所谓的逼走转世之魂,他永远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为此,他可以做这世上最卑鄙、不堪的小人。 君子之名如若不能留住阿蒨,于他又有何用处? 毁了所有让她有机会逃离的东西,李意行才能放下心。 然后,她会留在他身边,不久后,只要他对她好,阿蒨就会心甘情愿地在他怀里醒来。 李意行想到此处,面上忍不住寒色消融,他的眉眼细致而柔和,想起王蒨时总是带着纵容沉溺的笑意,仿佛真的是在他的幻想里过完此生了。 随后,他抬起眼,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王蒨。 外头是重重的雨幕,隔开千万人声,庭院冷寂,王蒨的脸上同样冷冰冰的,李意行站在原地,一时只觉得喉间被人扼住了。 他稍稍睁大眼,在这一刻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蒨应当是从床上刚起身,她穿了件稍厚的衣袍,提着花芯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李意行听到自己晦涩的声音:“夫人。” 她没有回应,目光却落在他手上的红珠上:“信奉鬼神,引魂离魄,逼走漂泊异世之魂……其实,这些说辞听起来很可笑,不是吗?” 王蒨鼓足勇气,一步步向他走去,李意行头一次想要回避她的靠近。 “阿姐没有信,二姐也不能接受,从来不拜神佛,视神明若无物的李意行,怎么偏偏就信了呢?”她直言他的名字,喃喃道,“因你不是从前的他,你相信鬼神之说,甚至还祭拜真族的神像。” 李意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理智,他白着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想要逃离这场令人窒息的雨景,最好是能够离开这可怖的世间。王蒨用力甩开,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坚定,花芯灯在争执中落于地面,砸得清脆。 “李意行!”她喊他,“你我都不必演戏了,你拿这魂珠,就是想要逼走我,怕我凭借前世的记忆,阻止你们谋反,是也不是?” “……你这样想我。”他只觉着每说一句话都痛苦极了。 他不是想逼走她,而是怕她逼走自己。 二人进了一间偏房,外头乌云弥漫,月色稀疏,照在王蒨的脸上。 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