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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王兄 (第2/2页)
霍仪很快就进来了,他走得很快,进来直到了床边,问已经垂首站在一边的陆太医:“人如何了?” 陆太医如实说了,并不是什么大病,霍仪就让旁人都退了出去, “昨夜天凉,孤命人关好了门窗,没想到今日还是受了寒。”他掀了帐子关切地对云容嘘寒问暖,云容则想,仅关了门窗有什么用,若非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折磨让他落得如此,自己也不可能生病。 但霍仪好像丝毫不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云容把他当禽兽,他只有冠冕堂皇的假话和色欲。 “云儿病了,孤放心不下。”霍仪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但是现在并未得云容答应却见了面,他有几分示好地说,“等云儿病好了,孤给你赔罪。” 云容以为他又开始作态了,赔什么罪,若真的关心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番真心,一直以来便不会不顾他的意愿和他做那些事。 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识好歹,既然霍仪这样说了,他难不成还要继续抓着不放,那明显就是自寻死路,于是顺着霍仪的台阶下了,没有提之前的事。 他的心中还有事,现在霍仪已经把该说该装的都演完了,云容也就顺势说:“王上应该在上朝吧,莫要耽误了,我有些累了。” 霍仪确实因为听说云容病了,所以刚从前朝过来,但现在不想再回去了,不过他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陪着云容睡过去了便离开。 而霍仪一走,云容就睁开了眼。 缩在被子里的手中一直握着之前陆太医给他的东西,云容之前还有些奇怪,但拿着这东西,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想,此刻看清了,确定了,不由眼瞳一颤。 手中的玉指环他曾无数次见过,因为最开始这是他让人千辛万苦寻来的,是他亲自送给王兄的。 王兄……光是想到他,云容枯槁荒芜的心就忍不住揪紧,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甚至想要落泪。 他攥紧了玉指环,紧紧捂在自己的心口,在这陌生王宫里早已冷却的身心,竟慢慢有了温度。 在大夏的云容身心皆死,霍仪杀了他,仅存一线奢望,一点余温,那是对回襄国的残念,是对至亲连着血脉的思念。 在这里,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王兄,如今他等到了,王兄没有忘记他。 若世上所有人都误解他献媚惑君,那他坚信至少还有一个人会明白他的痛苦,会在天下人的唾骂声中披荆斩棘来寻他救他。 一定是这么多年最是护他宠他的王兄。 之前他从没有注意过陆太医,现在想起来每次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带着深意,他的眼神……那是王兄。 云容可以肯定,是王兄来找他了。 半晌好不容易整理好激动的心情,将玉指环藏好,他对外喊:“来人。” 淑儿闻声而入,不待她问,云容已先开口:“我有些头晕,再去请太医来。” 淑儿自然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差人请太医,而后再进来伺候:“殿下好生躺着,太医兴许还没走远,奴婢让人去追,应该很快就到了。” 坐着的云容被扶着躺好,整颗心都如擂鼓似的仿佛随时要跳出来一样,没多久陆太医果然被带了进来,云容几句话把担心不已的淑儿打发出去之后,这才敢去看来人。 心思激动的并非云容一人,陆太医也不再掩饰身份,直接揭了脸上的易容面具。 看到那张暌违已久的脸的瞬间,云容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了眼泪,像是终于安心了,心底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像是赤足刀尖的人,终于找到了依靠。 许是太过惊喜,云容坐着愣了一会,泪已不知不觉顺着腮边滑落下巴,他才喊了一声“王兄”,接着竟直接往云衡的方向扑过去。 身形不稳的云容险些跌下床榻来,好在被云衡扶住搂到怀中,如失而复得的至宝一样捂到怀中。 “王兄。”云容抱得很紧,整个人都埋在他怀中,浑身都在发颤,不是在霍仪怀里的害怕,他在云衡怀里,只觉得委屈,这么多日来的委屈痛苦他一人扛着,终于在今日卸在了云衡怀中。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