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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2页)
阵眩晕。 在她停下的刹那,高铁呼啸着从她眼前飞驰过去,烈风吹起她的裙角。 列车碾压过轨道吭哧吭哧的声音清晰地钻入她的耳朵,排队的人群开始躁动。 周围的声音顿时如雷声如潮水般轰隆隆地涌来,柳溪好像突然从一个无声黑暗的世界回到了现实里。 而她惊魂未定,浑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恍惚中,她听见兜里的手机在响。 是岑墨哥来找她了吗? 她急切地拿出手机一看,眼里刚刚亮起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不是岑墨哥,是妈妈。 “溪溪呀,这周末回家吗?妈妈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 “我看你朋友圈说想吃饺子,正好蕙兰阿姨送了点土猪肉来,我就包了……” 母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湿润了柳溪干涸的心,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虽然自己出车祸的时候,年龄很小,已经不太记得细节了,但她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了救自己,差点就破了产,而自己的妈妈也因此老了十岁。 她曾经看过妈妈的照片,抱着四五岁的自己时,是那样明艳动人,绝对的大美人,她还诧异过为什么变化这么大,短短数年,面目全非,不是岁月摧残,而是因为她。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劫后重生不是欢喜,而是惧怕,甚至勾起了记忆深处身体内脏被车撞碎的痛感。 那种感觉哪怕过了十几年,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寒颤。 她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父母会怎么样? 她这条命,是父母拼尽了全力从鬼门关那抢回来的,她有什么权利可以轻易再丢掉? 她的世界不该只有岑墨,为了她的父母,为了自己,她必须好好活着,她不可以死。 “溪溪?溪溪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喂,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说话?” 旅客已经上车,柳溪视线透过空无一人的站台,望着夕阳往下沉去,光线越来越弱,那半边天逐渐染上了厚重的灰色。 她忍住哭声,迫使自己声音镇定,“我在高铁站。” “啊,你怎么跑那去了?你要去哪儿?” “妈,我和岑墨哥……分手了……呜呜……” 一提到这名字,柳溪又崩溃了,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地痛哭流涕起来。 电话那头杂音变多,又传来了柳父的声音,“宝贝别哭,别哭啊,没事儿,爸爸来接你回家!” 一句“爸爸接你回家”,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温暖的光。 柳溪死了的心又咚咚的跳了起来,她哽咽着点头,“好。” 踏进车厢内刹那,提示音响起,门缓缓合上,低低的启动声变大,车厢微微晃动,高铁出发了,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待了还不到一小时的城市。 她匆匆来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这段感情,开始的悄无声息,结束的无人知晓。 第14章 岑墨是黑着脸离开高铁车站的。 那时候已经傍晚六点多了,工程院的人都下班了,他去了也找不到人,而且就他的模样也不方便见人。 事情只好作罢,打车回了酒店。 当时为了办事方便,他把酒店定在了工程院附近,从高铁车站到那,要经过内环,现在是下班的晚高峰,高架桥上堵得一塌糊涂,车辆如乌龟一样缓缓前行。 出租车司机用方言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但听口气像在骂人。 岑墨极少动怒,然而今天的他接连暴躁了几回,就连这会儿也被司机情绪感染,堵得烦躁起来。 他想大概是脸上的伤,和针扎似的,又热又疼,还是那种辛辣的疼。 他皱着眉头,把车窗降下一点,想透透气,吹吹冷风。 然而天不遂人愿,车堵在路中央,吸入鼻腔的都是难闻的尾气。 他又面无表情地升起了窗。 事情没谈成,还被女朋友送了个分手大礼包。 真是得不偿失的一天。 他这篇sci论文非常不顺利,已经三修了,这次来s市找工程院的人,就是为了补全一些实验数据,好不容易和人约好了进实验室,结果却被柳溪打断了。 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他们实验室,总工也不是他想约就能约到的,但审稿人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 时间非常紧迫。 因此听到柳溪擅自跑到s市来找他,他就非常不满。 她根本不知道她这么一来,会害他毕业论文都黄了。 可他又不能坐视不理,不得不爽了工程院的约,跑来车站来接她,但是来的路上,越想越生气,他本不该对她有那么多的火气,是有点迁怒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