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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第1/3页)
他一把扣住了对方按在几上的手腕,力道极紧,却不知是推是拉。 而靖千江的胸口不住起伏,似是渐渐得法,探进他的唇齿间,吻得深切又激烈。 他从来就是这个脾性,倔强,认死理,要么不做,要做就得酣畅淋漓,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这亲吻中,带着怨愤,带着苦涩,带着不管不顾的悲凉,却又带着甜蜜。 曲长负却耐不得这样的热烈,被靖千江抵在座上,苍白郁秀的面容上逐渐染了红晕。 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搡开。 外面的人先前便觉得马车晃了,这时候又听见里面“砰”地一声,都是满头雾水。 有人隔着帘子小心问道:“大人?” 片刻之后,曲长负淡漠如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无事。” 说话时,他的呼吸仍有点急,眼尾泛红,双颊微晕,连唇上都多了血色,实在是少见的艳丽,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活色生香。 靖千江靠在座上,神情还平静,只是脸也红了,目光从窗子移到桌上,就是不看曲长负。 好一会,曲长负才漠漠地冷哼一声,从牙缝里道:“靖千江,你别没事找死。” 靖千江咳了咳道:“是我冒犯,你要是生气了,你就再整我吧。可以再来骗我,随时欢迎。” 他还是抬眼,仔仔细细看着对方的脸,又说:“但是我不后悔,只要是和你,我也玩得起。只要你不是嘴硬就行。” * 靖千江一通作死,终于成功失去了在马车里面歪着的权利,被轰出去骑马了。 曲长负的舌尖还在隐隐发麻,皱眉连喝了两盏凉茶,闭目养神。 马车在前行中微微晃动,这样迷迷糊糊之间,梦境缠上身来,他不期然又瞧见了少年时的一些往事。 当时曲长负会在摆夷同靖千江共住两年,起初有不愿意回去面对曲萧的因素,但日子久了,他毕竟不是个逃避事情的性情,其他亲人又都在京城,想要回家的念头也就逐渐强烈起来。 然而当时战乱频仍,道路中断,回京之路千里迢迢,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曲长负善于揣测人心,知道靖千江不愿意让自己走,因此这桩心事也一直压在心头,没跟他提过。 直到有一天,靖千江急匆匆地跑过来,告诉他:“你快收拾东西吧!我刚才打听到了,明天咱们这里会经过一个回京城的商队,带的人和护卫都很多,你能跟着他们回家了!” 他说的很兴奋,仿佛在替曲长负高兴,但那一整天都留在曲长负屋子里没走,转悠着帮他收拾东西,不停跟他说话。 上马车的时候,曲长负犹豫了一下,跟他说:“我回去后……会给你写信。” “知道了。” 靖千江说完了又背过身去挥手:“走吧走吧,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里。” 等到商队上了路,曲长负掀开帘子,向后最终看了看这片地方,靖千江又追了上来,大喊道:“喂,等兵乱过了,我去找你!到时候你记得我的恩情,可别翻脸不认人!” 那时他们还年少,有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坦荡无畏,无所顾忌,仿佛“未来”掷地有声,可以充斥着一切美好的幻想。 谁也想不到,原来前路上,还会有那么多令人酸涩的、心伤的事情,一点点将天真与意气消磨殆尽。 * 车队一路行去,越是接近惠阳,流民越多。 尤其是在城郊之外的荒野上,官府管辖不严,这些人无家可归又饥肠辘辘,如同捕食的猛兽一样四处乱晃,看见有落单的马车或者行人经过,就会一窝蜂地冲上去。 曲长负他们人多,所带的又都是精锐护卫,因此流民不敢乱抢。 但随着马车越来越近,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始大声哀求,扑到近前,希望能乞讨到一些粮食。 小孩子哇哇大哭,老人的白发在风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