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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1/3页)
靖千江身份特殊,皇上对他固然会有猜忌,但目前为止,还是愧疚与宠爱居多。 他不可能下达这样的旨意,肯定是靖千江自己上书要求的。 而宗王与皇上和先太子均是一母同胞,生性最是懒散浪荡,毫无建树,太后为他愁的不行,但也十分疼爱。 这样一个祖宗被靖千江撺掇着去“帮助宋家”,就等于给宋太师送了一个保命符,朝中绝对不会有人再敢在物资援军方面扯后腿了。 说白了,就是靖千江以自己手中的部分兵权为代价,换得宋家平安。 曲长负道:“陷阵营,你当真舍得?” 靖千江道:“有失必有得,宋家无恙,对我有利。” 他半真半假地笑道:“是你说的,人往高处走,我虽然不是太子,也想有点属于自己的追求。” 雨势渐小,几成沾衣薄雾,两人并肩沿街而行,并无坐上马车的打算,双方车驾也就离的老远,跟在后面。 靖千江这话其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伞底这一片秋日春光之中,说的人听的人都面不改色。 曲长负甚至道:“既然殿下有心一展宏图,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不如说给你听听?” 不料靖千江断然拒绝:“我不听。” 曲长负一怔,靖千江反倒笑了,说道:“真不听。这已经超出咱们合作的内容了,我不需要你跟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你跟我说这些。” 曲长负默然片刻:“那随你便罢。” 随着雨势渐小,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多,人语嘈杂,道旁的饭摊上蒸腾起香味和热气。 曲长负示意靖千江把伞收起来,忽听不远处的河岸边传来一片笑闹喧哗。 两人看去,却是不知哪处寺庙的香客前来放河灯。 巨大的帘布一抖,上百只河灯像是漫天流泻的星子,飘入河水之中,美不胜收,水面上的船夫载着客人们争相打捞。 “璟王殿下。” 曲长负幽凉的声音在热闹的笑语中响起:“我上回同你说过,一条路要走的远,就得心狠,别把旧情看的太重。你瞧瞧,沾了水的河灯,总是沉的快。” 靖千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多时,那些河灯几乎都已经快被人打捞一空,只剩下零星几盏,晃晃悠悠浮在水面上,美而孤零。 他笑了笑,忽然把伞塞到曲长负手中:“你拿着!” 然后他两步跑到河岸边,在一片惊呼声中,干干脆脆地往里面一跳,几下就游到了河灯边上,挑了一盏单手捧着,又利落游了回来。 后面璟王府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远远跑过来要拉他,靖千江却道了一句“起边上去”,一个纵身,直接跳回到了岸上。 他浑身湿透,河灯的火苗晃了两下,却稳稳未灭。 四下有围观的人鼓掌喝彩,善意大笑。 靖千江低头看了一眼,捧到曲长负面前,笑着说:“上面写的是‘身体康泰,百病全消’,意头很好。” 他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水,声音很柔软:“你瞧,不是就没沉下去吗?” 曲长负无语道:“你可真是个疯子。” 靖千江笑道:“人生在世,能疯的痛痛快快,也是幸事一桩!如果只要够疯,心愿就能得偿,我愿意当个疯子!” 曲长负微顿,忽也跟着笑了,一扬手将靖千江的伞抛进他的侍卫怀里,转身向着身后的马车走去。 他的步伐还是那样,走出去了,就毫不留恋。 “璟王殿下真是越活越有禅意了,让我很期待,这一条路上往后的趣味——” 曲长负道:“不过今日就此分别吧,你该回去换衣服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