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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3页)
但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没反应过来,竟木楞楞地站在那里没动。 曹谭只得自己把话接了下去:“咱们军营之中禁止营妓、嫖娼,至于欺辱军士,更是大罪。本官念在曲主事初犯,原本不想追究,但林子杰亦是清白人家的好儿郎,你做下这等事,你起码应给一个交代出来罢!” 不知不觉中,正在敬酒和欢笑的人们纷纷围拢了过来,神情各异,惊诧、了然、惋惜、震怒、幸灾乐祸、鄙夷嫌恶……皆而有之。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曲长负则露出了略带玩味的表情,向林子杰问道:“是吗?” 林子杰从小没什么大出息,就是因为懒惰懦弱,才会跟范忠混到一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 他全身都在发抖,实在没忍住,悄悄抬头看了曲长负一眼。 那晚月光太暗,在营帐之中看的不甚清晰,此刻才真正明了了他的模样。 这人坐在清冷秋光之中,像是一幅无限风华的画,苍白、高傲、矜贵。 他心头忽地生出勇气,猛一下跪地,高声道:“大人,我有冤屈要诉!” 曹谭心中暗喜:“讲!” 林子杰吸一口气:“小人要状告屯骑校尉曹谭包庇下属,祸乱军纪,纵容宣节副尉于敏,仁勇郎詹明义欺压辖下兵卒。此二人不光多次欺辱小人,勒索钱财,甚至奸杀陈英之子陈仲!求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就是没了回头路,他这一席话拼尽全力嘶吼出来,在风声中犹显苍凉,使得整个校场不由一静。 曹谭震惊之后勃然大怒,厉声斥道:“一派胡言!是谁教的你这样污蔑本官!” 他说完之后就想起来,林子杰是范忠的人,而范忠跟随自己多年,此回也一直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已经彻底拿捏住了曲长负的把柄。 现在看,他分明是被人家给反过来拿捏了! 范忠就缩在人群的最后,接触到曹谭几乎要吃了他一般的眼神,他连忙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整个隐藏起来。 惊怒的不光是曹谭,还有周围一众知晓他计划的同党。 短暂的寂静之下,呵责之声四起,都是说林子杰失心疯了,污蔑长官,要求将他拿下审问。 周围立刻有人要冲上去,林子杰头脑一片空白,害怕到了极点,反倒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时,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足以令人安心:“且慢。” 曹谭被反将一军,又明知一定是面前之人所为,怒到了极点:“曲主事,你是一意要和本官作对了吗?!” 依稀是曲长负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因林子杰低头跪着,只能看到对方踩在地面上的鹿皮靴子,以及一片水蓝色的衣角。 曲长负的声音冷淡中含着几分漫不经心: “曹大人这话说的真教人伤心,我为何要与你作对?只是此人竟然当众污蔑大人,不让他解释清楚,谣言就此传开,岂不是有加有损大人的名声么?” “来人。”他转头吩咐,“去将陈英一家请上来,跟林子杰对质。” 到这份上,再拦着便是心虚了,曹谭冷着脸重重坐了回去,其余人打量着他的神情,也就没阻拦。 毕竟陈英是个怂货,开始他宁可举家逃跑也不敢给儿子讨公道,现在也未必会有出面指认曹谭的勇气。 陈英被带上来之后,发现场面剑拔弩张。 曹谭那边已经有人连刀都出鞘了,曲长负这一头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激动,可相府的护卫也都保护在自家少爷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他心里立刻慌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光是他自己的命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妻子和女儿还在这里,儿子已经没了,他不能再连累其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