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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信佛法反促寿征 迎藩王入承大统 (第1/3页)
却说张珪辞职甚力,泰定帝尚是未允,只命养病西山,并加封蔡国公,知经筵事,别刻蔡国公印作为特赐。不听良言,留他何用?张珪移居西山,过了残腊,复上疏乞归,乃蒙允准,解组归里,还我自由。未几复接朝旨,召他商议中书省事。珪不肯就征,引疾告免,至泰定四年卒于里,遗命上蔡国公印。珪系弘范子,字公端。少时从父灭宋,宋礼部侍郎邓光荐将赴水死,为弘范所救,待以宾礼,命珪就学。光荐乃以平生所得,著成相业一书,授珪熟读,珪因此成文武才。元朝中叶,要推这位老平章是一位纯臣了。 补叙履历,所以旌善,且亦是文中绵密处。 这且休表。单说张珪回籍,朝右少一个直臣,泰定帝朝罢无事,一意佞佛。每作佛事,辄饭僧数万人,赐钞数千锭,并命各处建寺,雕玉为楹,刻金为像,所费以亿万计,毫不知惜。泰定帝又亲受佛法于帝师,连皇后弘吉剌氏以下,也都至帝师前受戒。这时候的帝师,名叫亦思宅卜,每年所得赏赐,不可胜计。帝师弟衮噶伊实戬,自西域远来,诏令中书持酒效劳,非常敬礼。帝师兄索诺木藏布,领西番三道宣慰司事,封白兰王,赐金印,给圆符,使尚公主。僧可尚公主,大约亦舍身大布施耳。僧徒多号司空、司徒、国公,佩带金玉印章,因此气焰薰灼,无所不为。在京尚敢横行,出都愈加恣肆,见有子女玉帛,无不喜欢,所求不遂,即大肆咆哮。西台御史李昌,尝痛心疾首,据实抗奏道:臣尝经平凉府,静会、定西等州,见西番僧佩金字圆符,络绎道途,驰骑累百。传舍至不能容,则假馆民舍,因而迫逐男子,奸污妇女。奉元一路,自正月至七月,往返百八十五次,用马至八百四十余匹,较之诸王行省之使,十多六七,驿户无所控诉,台察莫得谁何。且国家之制圆符,本为边防警报之虞,僧人何事而辄佩之?乞更正僧人给驿法,且得以纠察良莠,毋使混淆;是所以肃僧规,即所以遵佛戒也,伏乞陛下准奏施行! 奏入不报,后闻僧侣扰民益甚,乃颁诏禁止,其实仍是一纸空文,敷衍了事。未几又命建显宗神御殿于卢师寺。这卢师寺在宛平县卢邱山,向称大刹,此次奉安御容,大兴土木,役卒数万人,糜财数百万两,装饰得金碧辉煌,一时无两。然后另建显宗神主,奉置殿中,悬额署名,号为大天源延圣寺。赐住持僧钞二万锭,并吉安、临江二路田千顷。中书省臣,未免看不过去,又联名奏道:臣等闻养给军民,必借地利。地之所生有限,军民犹惧不足,况移供他用乎?昔世祖建大宣文、弘教等寺,赐僧永业,当时已号虚费。而成宗复构天寿万宁寺,较之世祖,用增倍半。若武宗之崇恩、福元,仁宗之承华、普庆,租榷所入,益又甚焉。英宗凿山开寺,损兵伤农,而卒无益。夫土地祖宗所有,子孙当共惜之, 臣恐兹后借为口实,妄兴工役,徼福利以逞私欲,福未至而祸已集矣。唯陛下察之! 泰定帝得此奏后,却也优诏旌直。但心中总是迷信,遇着天变人异,总令番僧虔修佛事,默祈解禳。番僧依着故例,请释赦囚,所以赦诏叠见。凡有奸盗贪淫诸罪,统得遇赦邀恩,一律洗刷;就是出狱重犯,再被逮系,转瞬间又得释放。看官试想,天下有几个悔过的罪人?愈宽愈坏,辇毂之下,尚无王法,外省更不必论了。屡言佞佛之弊,是为痴人说法。 泰定帝始终未悟,并因次子诞生,疑为佛佑,甫离襁褓,即令受戒。为了拜佛情殷,反把郊天禘祖的大礼,搁过一边。监察御史赵思鲁,以大礼未举,奏言天子亲祀郊庙,所以通精诚,迎福厘,生蒸民,阜万物,历代帝王,莫不躬亲将事,应讲求故例,虔诚对越,方可隐格纯嘏。泰定帝不以为然。有了佛佑,自可不必郊祀。全台大哗,复入朝面陈。泰定帝道:“世祖成宪,不闻亲祀郊庙。朕只知效法世祖,世祖所行的事件,朕必遵行;世祖未行的事件,朕也不愿增添。此后郊天祭庙,可遣大臣恭代便了。”台官还想再陈,泰定帝竟拂袖退朝。 嗣因帝师圆寂,大修佛事,命塔失铁木儿、纽泽监督,召集京畿僧侣,诵经讽咒,差不多有数十天;一面另延西僧藏班藏卜为帝师,赍奉玉印,诏谕天下。又命作成宗神御殿于天寿万宁寺,一切规模,与显宗神御殿相似。 正在百堵皆兴的时候,忽由太常入奏,宗庙中的武宗金主,及所有祭器,统被盗窃去了。前时盗窃仁宗神主,至此又窃武宗神主,堂堂太庙,窝留盗贼,令人不解。泰定帝命再作金主,奉安庙中,应行捕盗等情,也模糊过去。后复因台官劾奏,才酌斥太常礼仪等官,只神主不翼而飞,终无下落。 会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