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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尼木藏纸(3) (第3/3页)
多杰对藏纸生产那份的情感又被点燃,重拾几乎失传的藏纸生产工艺。 现在,一张藏纸平均能卖到30元,制成笔记本等工艺品后更贵一些,很多人慕名找到次仁多杰买纸,但次仁多杰一家却无法生产更多的纸张,一是藏纸的制作工序繁琐,更重要的是没有原材料。 制作一张藏纸就需要3斤狼毒草,因为做藏纸需要的,仅仅是狼毒草去掉树皮和树根之后的部分。狼毒草不易采摘,只有在藏历5到7月份才能采,长期以来大多都是放牧人回来时带一些卖给我们的。 而且狼毒草生长周期长,一般做藏纸的都需要长8年以上。为了解决原料问题,在县农开办和农科所的帮助下,次仁多杰前年人工试种了2亩狼毒草,但至今为止也只开过花,根还不能用。狼毒草的种子也不便宜,一斤价格800元,目前他们只收集到20多斤。 夏天,次仁多杰的儿子儿媳和9位员工一起,挖或者收集狼毒草根;农忙的时候,藏纸厂的员工就会放假,只剩下儿子儿媳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用铁锤砸草根,让皮肉分离,用手把外皮与肉间纤维组织上的“杂质”取下来,再拿出来捣烂…… 次仁多杰现在已经“退休”了,尽管两个儿子都会藏纸的制作技艺,而且在藏纸的研发开发方面有更多的想法、设计和创新,比起自己,可谓青出于蓝,但是次仁多杰仍不满意。希望两个儿子都能继承好这一民族技艺,把它永远传承下去。 有人说“西藏的历史是记载在藏纸上的。”千百年来,藏纸默默地记录着西藏的历史,见证了西藏的文明进程。正是由于藏纸的存在,让我们读懂了古老而神秘的西藏。作为西藏三大藏纸之一的尼木雪拉藏纸,在现代工业的冲击下,从淡出人们的视线,到因旅游业的发展而回归,这门传统的手工业,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我们开着车行走在拉萨尼木县塔荣镇雪拉村,寻访尼木藏纸的传承人次仁多杰,迎面走来一位背着小挎包的老人,他戴着帽子,不紧不慢地走着。同行的人赶紧让司机把车停下,请老人上车——原来这位老人就是次仁多杰。 藏纸是西藏乃至整个藏族聚居地区所产纸的统称。根据藏纸浇造原料的不同,可以将其分为三大类型以瑞香科植物等矮小灌木树皮为原料的造纸工艺;以狼毒草等植物根系为原料的造纸工艺;以废纸为原料的再造纸工艺。尼木雪拉藏纸属于第二种。 造纸技术何时产生于西藏,也许和7世纪中叶文成公主入藏有关,《西藏通史松石宝串》记载文成公主进藏时,随身携带了许多有关天文历法五行经典、医方百种和各种工艺书籍,同时携带了精通造纸法、雕刻、酿造工艺的技术人员。随着佛教的传入,以及藏族文化的发展对纸品的巨大需求,刺激了造纸业的发展。千百年来,藏族人民不断学习、实践,同时借鉴周边民族先进的造纸工艺,就地取材,生产出了独具地方特色的藏纸。据《中华造纸两千年》一书中记载“吐蕃650年开始生产纸张”。这种纸张就是狼毒纸。 藏纸产地诸多,曾经出现了只要当地有造纸原料,有清澈的水源,就能设立纸槽,进行造纸加工的局面。藏纸制造工艺从西藏东部的西康再往西延及工布、塔布、珞瑜、门隅,到前藏的拉萨、尼木、墨竹工卡,以至后藏的日喀则、岗巴、聂拉木以及阿里等地,几乎遍布全藏。 但今天,这样的盛况已不复存在。藏纸生产,大都为手工作坊,因陋就简,效率低,产量少。上个世纪60年代起,在现代造纸工业冲击下,一直保持着传统手工生产方式的藏纸制造业迅速萎缩。藏纸,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次仁多吉的儿子格桑旦增也曾经想要放弃,他在跟随父亲学习藏纸制作的同时,也在学习木工,几年后,“藏纸战胜了木工”。父子三人,在静默的雪拉村,年复一年地做藏纸至今。 大家都知道,四川的德格印经院曾经以周围盛产狼毒草而成为三大印经院之首,可是自1958年之后,印经院停止制作了狼毒纸。直至2000年,德格印经院请回了一位80岁的狼毒纸制作工匠,在历经半个世纪之后,捶打狼毒根的声音才重新回响在古老的印经院里。 对一根草如何演变成一张纸的过程,我们充满好奇,次仁多吉耐心地为我们讲解起来 制作雪拉藏纸的主要原料是狼毒草的根。狼毒草为瑞香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在高原上,牧民们因它含毒的汁液而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