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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死亡 (第2/2页)
“唉!” “命不好还能咋地,凑合过吧!别事儿多了!” 一碗饭还没全部喝到肚子里,有人来我家了。是我姥姥家派来的。让我去给二舅吊孝。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吊孝就得捎上礼钱。我说没钱咋整。那人说没钱也没啥,你姥姥急着叫你过去呢,好像还有啥别的事儿,你快跟我走。 那人是开一辆面包车来的。于是我就撇掉半碗饭,跟他坐上面包车走了。 在路上时,那人嘴上连说几声邪门了。我问咋了。他说来的时候搁这条路上撞倒了一个头上戴瓦罐子的人,那瓦罐子挨地上磕碎了,人却没事儿,灯光照得清楚,那人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跟我论事,一头钻进玉米地里不见了。 我心里一咯噔,问他车内有灯没。他抬手往上面一戳,车内亮起了灯。问我要灯干啥。天已黑了,车内不开灯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灯光照着他的脸,我看得清楚,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锡纸的那种银灰色,就连嘴唇也跟用铅笔浓描过了似的。 “哎呀!”我禁不住呼了一声。 “咋啦?”那人一边开车一边扭头问我。 “你想听实话不?” “当然!” “可我不敢说!” “有啥不敢说的!” “说了怕你打我!” “没事儿,你说!”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马上就要死了!” “啥?!”那人猛一脚踩住了车刹。没系安全带,受到惯力的作用下,俩人身体往前一冲险些撞到前挡玻璃上。 “你说谁快死了?”那人瞪眼冲我喝,显然恼了。 我不再吭声。只是目视着前方。现在面包车正在一条小路上,快挨着路口,路口前面是一条大路。大路上大货车很多,一辆接一辆的呜呜呼啸而过。震得地面一颤一颤的。 “啪!”我嘴上挨了一巴掌。他骂道:“你嘴咋恁贱!我正开着车呢你说我马上就要死了,这不是诅咒我出车祸吗!”嫌不解恨,又往我嘴上打了一巴掌。 这是他最后一次打人。他松开脚刹,挂上档刚往前走,就头一歪,气绝身亡了。面包车却不停,还在往前跑。我怕车拐到路旁边的沟子里,连忙手扶住方向盘,车来回拐了一段,才走直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懂车,晓得手动档的汽车在挂上档后若不踩油门,超低转速下,齿轮就会互相一啃一啃的,把车给憋灭。那我只需要把死者的腿一拔或挪,让他的脚从油门上移开,油门不再被踩住的情况下,汽车自然就会自己熄灭掉了。 可那时我不懂啊!死者的脚就那样一直别着油门呢。我又不晓得将车钥匙倒拧回去。只顾着摆弄方向盘了。见车走得直了,我还暗自高兴,想自己学会开车了。车离路口越来越近了,遇上一段坑洼路,车走上去剧烈颠颇起来,带动死者的脚一下一下地猛点油门,使车一下一下地往前猛冲,把我给吓得不轻。 我想打开车门跳出去,直接推推不开。在车门上看了看,见上面的玻璃旁边有个黑色疙瘩,便往上拔了拔,拔不动,又往下摁,摁动了,以为车门子就能推开,(其实上一摁那个黑疙瘩车门就被锁死了)使劲推了推,可车门还是推不开。 情急之下,我又往下扫一眼,见车门上有个坑,坑里有个塑料橛子,便抓住塑料橛子掀了掀,车门还是打不开。(后来才知道,若是我不提前摁玻璃旁边那个黑疙瘩,直接一掀塑料橛子车门就开了) 既然打不开门,那我只能用方向盘控制着汽车行驶的方向,跟车一起上了大路。往东拐了一个弯朝去姥姥家的方向。 大路上的货车一辆接一辆的,对面的灯光照得眼睛几乎啥也看不见。那时我又不懂行车要根据方向选择左右车道。反正看见路上有空地就拐上去。车走得歪歪扭扭的。惹得路上不少车连续闪灯和持续鸣笛。有的司机将车放慢速度或停下来冲我破口大骂。 终于哐一声巨响。我身体剧烈一震,头险些没从脖子上掉下来,玻璃渣子纷纷如雨。面包车被对面疾速行驶的一辆大货车给撞飞了。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四轮朝天的重重跌落下来,又过来了一辆重型大货车直接将面包车碾压了过去。 我在经历了天旋地转和连续磕碰之后,神识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又遭到了狠狠的挤压。我眼睁睁地看见自己头部以下的身躯随着沉落下去的铁皮变成了肉饼。瞪眼张嘴的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嘭”一声,脑袋又被压爆了,眼前一黑,意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