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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第1/3页)
“凭啥是我?!”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正在打打闹闹,手机忽然响起来。秦伶忠没作出反应,苏实真看着贺正群。贺正群低下头掏出手机,是妈妈打电话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他和谁一起出去,二老都紧张得不得了,简直莫名其妙。 接了个电话,贺正群就提前回去了。 回到建筑里时和几个护工打了照面,她们无一不投来微妙而戒备的注目礼,真是受宠若惊。平日里的贺正群根本碰不到这种待遇。一下子,他突然感觉回到从前。在令人安心的过去里,他就是这样,但凡与秦伶忠和苏实真在一起,他就也是受人关注的那一个。 穿过走廊时,贺正群忽然预见到自己今晚或许能早一点睡着。 阳光暖洋洋的,洒得到处都是。他们站在草地上,宝石一样的湖面波光粼粼。 秦伶忠说:“我没说过。” 苏实真正在拈去衣服上的线头,她抬起头,咯咯咯地笑起来,问:“什么?” “我永远爱你,我没说过。”秦伶忠说,“你不是谎言晒的托法了。”他想说的是“黄颜色的头发”。 苏实真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她靠近他的脸,鹅黄色的光依附在她狭窄的侧脸上,如同波纹般起伏和荡漾,镀了金似的的发尾翕动着。她笑着说:“你头发短了好多。 “我们都不是坏人。我只是很自私,你也是。”她轻轻地对秦伶忠说,“我们只想要能够得到回报的爱,这有什么错呢?我为了得到你的爱才爱你,你因为被我爱才爱我。你是因为我才被推下去的吗?” 秦伶忠摇了摇头。 她别过脸去看水面,即便那里除了刺眼的湖光外什么都没有。但正因此也模糊了脸。她重复了一遍:“你是因为我才被推下去的吗?” 他说:“假如我说是,你能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笑出来,摇了摇头,走上前,吻他的嘴唇。 他无动于衷,像被吻的雕塑。 然后,苏实真垂下脸,覆盖在他肩膀上。秦伶忠无声无息地倾斜头部,贴住她的耳廓。两个人站立着,午后太阳炙烤过的湖水微微发烫,草籽的香气膨胀,身体毛绒绒的很放松,他们依偎在一起。 他听到她哽咽,又好像是错觉。苏实真有哭过吗?至少秦伶忠暂时保留的记忆里没有。 她说:“我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他说:“嗯。” 她又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回答:“好的。” 苏实真穿过郁郁葱葱的草地,不艰难,但也不流畅。她走回室内,拿起手提包,继而往门口走去。秦伶忠站在原地,手僵硬地悬在身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落地窗内。 苏实真从台阶下来,坐上车后往前开,景致不断后退着消失。感觉胸腔里空无一物,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看,目视前方。 秦伶忠在护工围上来之前回到屋檐下,先去上了个厕所,这对他来说有点花时间。出来时,他缓慢地坐下,画裱了起来,很美,但已经不再能吸引他。 他不疾不徐地从桌上拿起手机,翻了翻,然后停顿。 生机勃勃的绿荫当中,苏实真坐在车里,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没有接通,只是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她向后倒车。 第32章 来说(4) 太阳下山, 转眼间室内就变得昏暗,勤勤恳恳照料伤患的护工默不作声、有条不紊地完成日复一日的流水线工作。秦伶忠站在林林总总加起来数十幅的油画间,突然间, 门外传来不寻常的动静。吵吵闹闹、翻天覆地过后,苏实真闯进来,头发被风吹得毛毛躁躁, 鬓角汗湿了,鼻尖也微微泛红。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牢牢地盯着他。 “不好意思,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护工皱着眉询问。 她气喘吁吁,而他朝她走过去。步伐不算很快, 但是很坚定。 秦伶忠说:“走吧。” 他穿外套的动作有点笨拙, 她主动伸出手帮忙。护工在试图辩解, 却被苏实真强行隔离到臂弯外。他们显得有些义无反顾,好像不会受任何人干扰似的。 护工以“这是我们的工作”拦截到跟前。 苏实真说:“是谁雇的你们?”她自顾自掏出手机, 解锁,拨通某一个号码。等待接通的过程中, 她始终勉强自己微笑来安抚他,并且抽出多余的注意力交代“你先上车 ”。 从前的秦伶忠很少被忤逆,他总习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