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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2/2页)
整个人几乎是被抬着走,两手旁的两个婆子可不会对她怜香惜玉,在人前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倒是稍微轻了一些。人后,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脚程极快,一心把她送上接亲的小轿。 短短的一段路程,她走得一脑门子汗。 温家今日也有许多宾客在,温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假惺惺地拉着温以菱的手哭了几声,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人送二小姐上轿子。 红盖头下的温以菱听得直翻白眼,不过现如今身体受制,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她。 等被人扶上轿子后,温以菱这才长舒一口气,整个身体倒在座位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轿子起来了,温以菱更加苦不堪言。 她被晃得直想吐,脸色更青,但是现在也只能生生忍下,要是真吐了,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一路上吹吹打打,终于在温以菱临近崩溃的时候,落了轿。 齐延的状况和旁人不同,许多繁琐的礼节皆已省略。 齐家大门前只站了一个领路的人,喜婆见了,倒也没说什么。她来前得了温夫人的嘱咐,只要看着二小姐和这齐延顺顺利利地成了婚,其他的都不需多管。 温以菱被人搀扶着下了轿子。 她此时仅能看到脚下的三寸之地,待跨过高高的门槛后,便知她现在应该是已经踏入齐家的大门了。 一进去,便发现和温家不同,这里格外的安静。 喜婆也觉出一丝怪异,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一点喜气洋洋的氛围都没有,甚至连个喜字都没贴!院落倒是不小,却没什么人气,看着怪让人害怕的。 喜婆心中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到快到正厅时,才隐约听到了些人声。 今日前来观礼的宾客寥寥无几,且大多都是齐父当年的友人和学生,此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寒暄。 待蒙着大红盖头的温以菱一到,便有那眼尖地喊了一句:“新娘子来了!” 温以菱视线受阻,只低垂着头被身旁的婆子扶了过去。 眼看两位新人就要拜堂了,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温以菱分不清现在的状况,只知道喜婆将她手中红绸的另一端递给了旁边的人。从狭窄的视野中,她看见了木制的轮椅,想必坐在上面的便是齐延了。 前方的礼官开始唱词,行礼时喜婆也一直没有松手,就着对方手上的力气,温以菱配合着这里拜拜,那里拜拜。 从始至终,那位新郎官连声音都没出。 不过在两人对拜时,温以菱倒是闻见了对方身上的那股药味,虽然清苦,但并不令人厌恶。 行完礼后,温以菱又被身旁的丫鬟婆子们引去另一个地方。 前行的路上,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的“辘辘”声如影随形,气氛有些沉重。 落在后头的丫鬟们忍不住开始接头交耳,有人用手肘杵了杵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问:“这齐家好生奇怪,后院怎么连个下人都没看到?” 另一个丫鬟看了看后方那狭长的曲廊,缩了缩脖子:“你觉不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我有点害怕……” 这话刚说完,便吹来了一股阴风,胆子小的丫鬟们倒抽一口凉气,全身发寒。 喜婆走在前头,眼看大喜之日,这几个丫鬟这般不懂规矩,越说越不像样,只是手上现如今还不得空,不然定会狠狠地掐她一把。 丫鬟们见喜婆瞪她,忙不迭低头。 别看这齐家现在败落了,但底蕴还是在的,宅子又大又深,走了好一会,才到了新房。 进了新房,喜婆也不禁皱起眉来。 虽说屋里的家具还算齐全,但都是些半旧的,床上也没有铺设喜被,只极为敷衍地贴了几个有些褪色的喜字,便再没有其他的布置了。看着还算干净整洁,但素净的实在不像是新房。 想到这里,喜婆不由开始同情起温家的这位二小姐了。明显齐延对新婚妻子不太看重,温家的二小姐嫁进来后,只怕有得苦头吃了。 温以菱此时已在喜床中央坐下,一袭明艳的大红嫁衣,仿若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异类,和房中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来新房的路上,她便不可避免地开始紧张了。 虽说她还未经人事,但对于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尤其是迫在眉睫的洞房夜,她此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蒙混过去。 再加上她现如今身体不便,也不晓得那齐延是个什么样的为人,会不会乘人之危? 这般念头层出不穷,温以菱越想越怕。 就在此时,喜婆冷不丁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现在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再喝下合卺酒,这礼便算成了。”顿了顿,喜婆笑呵呵地朝着新郎官说道,“温夫人知晓齐家没有人打理这等琐事,所以一应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此话一出,齐延的眼眸骤然幽深起来,恰好那陪嫁丫鬟端着托盘上前,上面乘着一根挂着红绸的如意秤。 齐延神情难辨,取下如意秤,拿在手中摩挲了几下,便将温以菱头上的大红盖头缓缓挑起。 温以菱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一抬眸,却恰好与眼前男子视线交汇,两人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