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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2页)
上来,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冲进山,妄想拯救百姓于水火。 当然毫无悬念地遭到了现实的连环毒打,心中阴影之深厚,怕是此生都要告别行走江湖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么,在这个年纪总是最麻烦的。 观亭月冷冷道:“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她瞥了一眼门外的守卫:“知不知道这些人什么路子?” 江流想找补自己的面子,立马回答:“他们平时露面的不多,以青壮年男子为主,看起来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观亭月稍顿,“抓来的所有人质,都在这牢房里关着了吗?” “不好说。”她抿唇,“我来时雨下得很大,没瞧清其他洞里是不是也囚着人,不过就算有应该也住满了吧,不然怎么会让你们进这儿来。” “占山为王的土匪……” 观亭月狐疑地颦眉,“他们既已得财物,却又不害你们性命,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底图什么?” 食物与水都耗银钱,总不会这山匪有圈养人质的喜好吧。 “图什么?” 她原本是自言自语,冷不防冒出一个粗犷的嗓门,“山贼还能图什么?当然是图钱财了!一日三顿饼吊着你的命,好拿去换真金白银呢!” 这还是个男人声。 观亭月当下吃了好大一惊,目光迅速在周遭打了个转,险些以为是哪位嫂嫂男扮女装。 对面的江流给她指了指身旁的石壁,提起这个就很无奈:“那边是男牢——这墙凿得薄,隔音不好。” 紧接着叹了口气,顶着两个深黑的眼圈,“夜里睡觉,打个呼都能听见。” 观亭月:“……” 看出来了。 正说话间,那边的铁栏杆“吱呀”一阵响,来的似乎是山匪,语气散漫地喊道:“张镇一,张镇一是哪一个?” 片刻后有男子应声:“我便是,我便是……是我家里人来接我了吗?” 对方像是懒得回答:“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细软都被洗劫一空,说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男子忙不迭地连连道谢。 观亭月还未见过人质向土匪如此感恩戴德,回头朝江流一个眼神示意:“这是做什么去?” 江流:“想必是赎金到了,送他出山吧。” 很快,女牢外也来了人,拉开门唤道:“张铃儿。”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忙不迭地起身,听这名姓,两人应该是兄妹。 这妹妹人如其名,从头到脚缀着叮叮当当的小首饰,一动便叽喳响个不停,她逃也似的往外窜,脑袋上的铃铛还险些扇到江流的脸。 后者连忙侧身躲开,“这帮土匪明码标价,一人三十两,但凡家中出得起,奉上银钱他们便同意放人。” “好多人都写了书信回去。”说完,江流有点底气不足,“我怕挨你的骂……就没写。” “没关系。”观亭月大度地原谅了她,“你即使写了,咱们家也付不起。” 江流:“……我其实是捡来的吧。” 观亭月跳过她,视线落到方晴身上:“你们也写了信?” 两个人六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却不见隔壁方夫人四处筹钱。 方晴点点头:“爹爹考虑了好久,前两天才动笔的。不知我娘有没有收到。” 她心想,那大概快了。 方夫人见到书信,恐怕还得晕个三两日。 对面的男牢这会儿正炸开了锅,因为见同甘共苦的盟友喜获新生,一帮人顷刻沸腾起来。 “大爷,大爷,我的信送出去好几天了,有消息了吗?” “大侠,我叫陈大石,家在小柳树镇的那个,我媳妇可拿钱来了不曾?” “大侠……” 穷凶极恶的“大侠”被这群人嚷得脑门生疼,狠狠砸上门,“着什么急!钱到了自然轮得上你们,用得着你等来催?” 还想再唤,山贼已然走远了。 大家毕竟还是囊中羞涩者居多,纷纷在背后骂道:“三十两一个人,一千五百两五十个人,整个永宁的地皮盘下来也不值这么多!贪心不足蛇吞象!” “可不是!”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出声的是个年轻男子,语气斯斯文文的,“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破口大骂换不回贱命一条——何必呢,是不是?” 他约莫是家境殷实,话里透着点游刃有余的意思,“在下的银子指不定这两天便到了,小可不才,家中尚有良田百亩、商铺几间,勉强糊口是够了,诸位若是半日周转不开,在下也能资助一二……” 有人酸溜溜地哼道:“有钱了不起么。” 更多的人则是忍不住心动:“真的可以借吗?那我……” 随即对方补完话:“……但得收点利金。” 想不到大难临头还有人发这种不义之财,尾音没落下,男人们就争相出离了愤怒,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