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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1/2页)
“兄弟分裂相杀指的是谷沧氏与有臣氏分割出去创立国家,还是说三百年前莘氏一族的叛国?如此看来,并没有哪一件被阻止了,那么札记中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札记中指的就是我的先祖,而不是历任国师。”老国师苦笑一声。 他又道:“不过,后半部札记中记录了一种方法,由我,可以唤醒他。” 时九柔双目圆睁,“故去千年了,可以唤醒?” “可以。”老国师颔首。 时九柔看他,只觉得老国师一双苍凉眼眸中有一种她难以读懂的光芒,柔和慈祥中夹杂了些复杂的情绪。 纪少瑜显然也看见这种复杂的情绪了,他问:“如此一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老国师凝视他片刻,摇了摇头。 “当真?” “天师派的人是道者,我的道心就是老祖,我自幼立誓,有生之年,若能得见老祖天颜,便再无遗憾。” “好。”纪少瑜为之动容。 “只是,如果是唤醒天师老祖,也无法将凌渡海引到圣清山来。而凌渡海在帝京固若金汤的明阳宫中,我们也无法杀他措手不及。” 老国师摇头,“最快的办法,是离魂入明阳宫,恰如凌渡海三年前。” ············ 昭赟王朝,帝京。 明阳宫,临渊阁。 斐晏楠喘着粗气颓然地倒在床边,他的手指被鲜血染红,半凝的血液缓缓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第十九次了,不行,你不能再试了,容安。”斐晏楠的嗓音嘶哑异常,他疲倦地甚至难以挪动身体,指尖发颤。 他面前的纪容安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胸下肋骨处,咬着牙,“最后一次。” “你每一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我怎么能再信你。” “容安!你不要命了!你疯了吗!?” 斐晏楠从不生气,如今也被逼到极限,怒意涌上来,喉头腥甜,竟是一口血吐出口来,将身上如仙如云的白衣浸红。 “斐晏楠……”容安跪地膝行而来,她慌而惧地靠近他,“你,你怎么了?” 斐晏楠抹去唇上鲜血,但他指尖都是鲜血,擦拭只会将血液抹得更多。 久不见天日的脸上有了阴诡忧郁的气息,鲜血遍布其上,竟奇异地焕发了斐晏楠逐渐成熟的俊美面容。 “我死不了。只你快死了。” “你不会死的,我们再试最后一次。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容安虚弱得泪水也无法流出,“我的确是疯了,任谁被锁在这里三年都要疯了。斐晏楠,你不想再见一见你的师父吗?” 容安憔悴惨白的面容微微发青,但她努力地去凑近斐晏楠。 她竭尽全力地抬起手臂,艰难地用指尖去抚摸斐晏楠的脸颊,然后,笨拙地将唇凑上去,轻轻地贴上。 “求求你,斐晏楠。” 斐晏楠浑身颤栗,泪水从他的眼眶滚滚落下,落在纪容安的指尖,落在她干枯的唇上。 “容安,你是公主啊。” 对凌渡海从未有过的滔天的恨意蜿蜒攀附在心头,将斐晏楠一颗心啃噬得千穿万空。 “我不会死的,我流着昭曦神君的血,我不会死的,斐晏楠。” “求求你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用我的血去联络哥哥。” “求求你。” ·········· “联通了?”时九柔又惊又喜。 她攥着纪少瑜的手,忐忑地等候老国师的晶石出现反应。终于,晶石开始闪烁,然后模模糊糊呈现出朦胧的图像。 “咦?!”时九柔脸色一变,她小心翼翼地侧头去看手牵手的纪少瑜。 只见巨大的晶石上浮现出一处小小的楼阁,楼阁中的景象入目却只有红色,刺眼而胀目的红色。 好穿白衣的小国师斐晏楠睁着双眼,双眼却疲惫呆滞,两行泪水自眼角将被血色沾满的脸上冲刷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头滚动,却发不出一句话。 而他的怀中,被他双手托在怀中的是瘦成一把骨头的容安,容安紧紧闭着双眼,苍白如鬼的脸上却挂着一抹幸福而餍足的微笑。 她的手指拽着斐晏楠的衣领,人却没有意识。 斐晏楠的唇依旧在动,虽然无声,但时九柔还是看懂了。 “他在说,救救容安。” “这是,怎么了?”纪少瑜艰涩地从喉咙中挤出这么一句话,“我的妹妹,怎么了。” 老国师脸色也是铁青一片,只他道行更深,“晏楠,按我说的做,你们两个都会没事。” 老国师无暇再考虑,直接使用土老翁札记中的禁术,将天师老祖唤醒,然后通过晶石离魂附身至斐晏楠的身上。 时九柔身边的老国师僵硬不动,犹似木偶,而晶石上的小国师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