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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第2/3页)
。 而我却始终不死不活。 有时候想起来,前半生日子好似一场旧梦,突然间都消失了。 只是不知道,我感怀的,是那场繁华的旧梦,还是梦里来去的故人。 我放下狼毫笔,趴在桌子上,将头紧紧埋在渗透书香的白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而丢失的过去,又怎么能一件件找回来,就像当初将它们遗落的那样…… 晨起熹微,我头一回没有伺候顾娘子更衣。 很快连礼的脚步声又响在耳畔,这次他没有不由分说地推门便进。而是轻轻敲了敲门,我嘴里叼着杆羊毫,手上的狼毫更是挥洒泼墨,只得含糊地道了句:“自己进。” 连礼进来见满屋堆砌着用过的纸,而我浑身脱力的坐在地上,欣赏自己一晚上的“巨作”。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连礼一路念到我跟前,嘴角微微泛起几分好笑:“寻常人家的姑娘会写些抒情的诗句。你倒好,练字还得气势滂沱的……” 我虽然不怎么待见连礼这个人,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书法极佳,若非在屋子里见到他的墨宝,我就算练字,只怕也练得十分意兴阑珊,更别说彻底打消他的疑惑:“约莫是我和寻常姑娘成长环境不大一样,我辈信奉的是写这首诗的人。等下你们再搜房子找人,别碰坏我练的字就行。” 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可让我害怕的? 我现在最多是想练字,其次是留在屋子里,确保白端不被发现。 谁想连礼还就赖着不走了,接过我咬在嘴里的羊毫笔,小心翼翼又心疼万分的道:“谁说还要搜屋子?那人投路无门,只要把守好小院,别让他混进来,便是齐天大圣也进不来。” 我疑惑的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齐天大圣?” 连礼神情微变,淡淡道:“随便听人说说的,你莫要放心上。” 我眼中明亮,指着这首沁园春,试探的问:“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 连礼默然一阵,突然道:“谁没看过呢。” 他的语气虽不似平日一般寡淡,但也看不出特别的情绪。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毕竟穿越过来的人,都很忌讳提及过去的事。他也许只是听说过。 我继续坐在地上屏气练字,浑然忘了他投向我的目光,由最初的冷漠变成淡淡的疑惑,隔了片刻,连礼握住我执笔的手,不顾我的挣脱,硬生生写下几个字。他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是我来时的家乡。你呢,你来自哪里?” 我听后猛地抬头,正好击中他的下颚,他皱眉捂着,嘴角溢出了血:“你……” “我……”不是故意的。 窗外一阵寒风袭来,江面上的白雾更浓了,连同屋子里也腾起清濛濛的景象,我看着连礼自行离开的背影,再缓缓回过头来向我道了句:“今日夫人还未洗澡呢……” 好家伙,我又不是澡堂专职,凭什么洗澡这事,非得经由我手! 说是这么说,没过几时,我便出现在顾娘子的浴桶前。 也不用奴仆多劝说,径直走向顾娘子,将她打横抱进水里,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身子便陷了进去,水面浮现一片黑色绒毛。这黑毛不但泛着油光,还在水中漂浮不沉。 我恍然,连礼迟迟不肯让顾娘子入土,想必她生气了,要化成黑僵给他好看。 顾娘子在水里躺了快小半个时辰,连礼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一指水面上的黑毛:“这就是你洗的成果?” 避开他喷溅到我颈间的气息,我转过头看着连礼,微微笑问:“连公子还不清楚吗?再多的深情隔着生死,都成了残念。” 我大概最近频频惹怒他,被他拽着头发按进桶里,我用力捂住口鼻,如果这浸透黑毛的洗澡水被我咽了进去,只怕吐几天的饭都吐不够的。我没在他手底下挣扎,突然腿弯被人重重踢了一下,不由痛哼一声,眼睁睁地见着那些黑毛,往鼻腔里灌进去。我被踢得七荤八素,压抑许久的脾气瞬息爆发,也不管是否会得罪连礼,反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连同自己,一起带进浴桶里。 连礼吃了满口的黑毛,眼睛睁得如同恶鬼,抓着我的一截衣袖,使劲一撕。 只听撕拉的裂锦声霎时间响起,我也清晰地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没想到这把年纪,还要跟人在浴桶里肉搏,我捋起袖子,脸上就差写着“你等着受死吧”一行字。 连礼咕咚一声没进水里,我当即跳起来往他身上扑:“小狼崽子,叫你装神弄鬼,叫你吓唬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