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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2/3页)
茫然道:“什么心如蛇蝎?什么佯装柔善?” 绿衣姑娘满脸写着“你又装了”一行字。 我懂得自己是死而复生,多半会落到君帝的手里,可被一个姑娘拿药搪塞,确是头一回。更何况,我虽被人夺去了身份,但是凭着我的手段名号,寻常的姑娘也没有胆子敢使脸色。 可见对方也许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姑娘方才见我皱眉,倏然又笑了起来:“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必铭记于心。” 这话听起来没甚毛病,只是那姑娘面皮一怒,端着药碗的手也捏得紧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你不要拿话噎我!” 我对爷们向来揉圆捏扁,对姑娘却是手足无措的。 “你、你别生气啊。” 我若是男子,一定是个耙耳朵:“我哪里说错话了嘛。” “假惺惺。”那姑娘趁我讨好之际,将碗里剩下大半的药都倒进了窗边的花草里,然后走到衣柜前,拿出几条鲜红的裙子:“喏,喜宴快要开始了,娘娘今天想穿哪一件?” 我没被她的坏脾气惹怒,反而被她口中说的“喜宴”惊呆了。 “谁的喜宴?”这话怎么在滕王府听到过啊。 难不成名义上的“滕摇”嫁给了君帝,肉身的我还要赴一场别的婚事吗?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手里的红裙,心里直发怵,就是打死我都不要嫁的:“劳烦你先放下裙子,跟我说道说道。” 那姑娘不耐烦地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镜子跟前,拿过手里的红裙,对着我挨个比划:“娘娘,喜宴要紧,前头都着急催了……” 着急催了,我也不能随便就……突然整个僵住了:镜子里是个略显消瘦气质如兰的身影,脸还是我的样子,但身子不是。 我的颈背应该有斑驳凌乱的疤痕,可这个人的背部洁白又细腻,与我原先有着云泥之别。尤其我看了看这双柔弱无骨的手,说是从小金尊玉贵养着的,任何人看了都信。 又摸了摸脑袋,应该不是旁人的视角,是我自己看见的。 难道实则是我记错了,那些金戈铁马的生涯都是臆想,抑或者我已经重新投了身,白捡一个与我相似的脸? 可如果是后者,也不至于如此相似吧。 大约是我死状惨烈,心有不甘,在地府圆了一场梦罢。 我思量一番,觉得美梦不易,清醒反而没意思了,于是低下头见那姑娘的手在身上游走,忽听对方语调微微上扬:“娘娘?” “嗯、嗯嗯嗯?”我迟疑道。 她唏嘘几声,勉强忍住不拿话噎我,抬头看我神色异常:“您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啊。”我冲她眨巴眨巴眼,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您今日是怎么了,有些奇奇怪怪的,一个劲问这问那。” “我说我失忆了,你信吗?” 她看了我好一阵,觉得我实在不像是在开什么无聊玩笑,旋即紧张起来:“不会吧?青罗这些天片刻都没离开您,娘娘这是怎么失忆的?” “那你刚才喂我的,是治什么的药?”我认认真真的问。 青罗正要开口,只听外面传来唢呐声,老婆子闹腾的很:“娘子快快出来吧,前堂都等不及了!” 我神情自若地推开门,对叫门的老婆子淡淡地应了一声:“让迎亲的人进来吧,也不用怎么梳妆打扮。” “娘子说什么呢,迎亲的人已经回来了,都在前堂等着嘞!” 我郁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按剧情走向。口口声声称我为娘娘、娘子,迎亲的人却在前堂坐着,难道要我自己腿着过去么? 隐约听见适才伺候我更衣的青罗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娘娘昨日吃酒落水后,脑子一直昏沉沉的,你们莫要见怪。” 不知谁答了一句:“我们不会怪什么,别耽误了吉时就行。” 青罗立刻接道:“这就去。” 我只觉得头昏脑涨,什么吃酒,什么落水,通通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便是叶真轻晃马尾梢,对我露出淡若云霭的神色。 不知道那朵两生花唤醒她没有…… 君候能不能保护好她…… 青罗搀扶着我,紧赶慢赶地往前堂走,边数落我紧要关头徒生事端,边将我半个身子的重量接管自己肩上,她看起来尖酸刻薄,对我却是体贴照顾的,怎么看也不像算计的人。 只是这眼前的种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刚刚醒来,发觉自己不仅换了一副身躯,马上还要嫁人了? 我闷着头苦苦冥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堂,忽然看见门帘挂着渗人的红纱帐,随后众人将我迎进屋内,一位纤瘦而颓唐的公子被两边的人架着,堂前摆着金漆红烛等一应喜物,可他的老父母却面含凄楚,见我走到近处,微微擦了擦眼窝,朝我倾身施礼:“多谢娘子了。” 我有些接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