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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第2/3页)
,才能使酒气清新。你懂吗?” 我裹着狐裘紧盯着他手里的桃花朵,半晌没答话。 他也不责怪我无理,自顾自地摘花朵,酿自己的酒。 夕阳如约而至,为过分安静的冷宫增添一抹驼红色。 我这才伸了个懒腰,淡淡的道:“王上希望卑职怎么做?” 这次换他没说话。 我亲眼瞧见回王把酿的酒埋进桃花树下,眼里满是不舍,等再抬头,即刻恢复成精明矍铄的模样,仿佛刚才一时呓语的那个寂寞老头,从不存在这无情的深宫中。 他用那双明明闹得乌烟瘴气却透着沉色的眼睛望我:“你是个极像宸妃的孩子,有她的恣意随性,也有她的胆识果断,可你却不是她。也绝不能是她。” “……” “孤的端儿本该继承大统,由孤亲手将位子传给他,可惜他因为对月瑶有愧,擅自将主棋者的命运接到自己的肩上。他是个好孩子,从没让孤操心半分。他已经毁过一次了,断没有理由毁上第二次。” “听王上的意思,不会要我自裁在您面前吧。” “呵呵,孤确定有想过。”他直言不讳道:“只是那样做,会使父子之间生分,不是孤希望看到的。” 我昂起头,直视他眼底的晦暗:“所以您希望卑职怎么做?” 说来道去,老狐狸就是不希望我和白端在一起,想像对花瓣和花蕊那样摘分开。 但他又不愿意亲自动手,便喊我过来旁敲侧击。 我想听他还有什么说词,启料他突然道:“希望你杀了孤。” 我以为我听错了,特意掏了掏耳朵:“请王上再说一遍。” “你亲手杀了孤,孤的心事便了了。孤保你全身而退,只是以后,不能再见端儿了。”老狐狸也不饶官司,悠哉悠哉的又说了一遍。 “我不杀你。”开玩笑,弑君?以后还不能见白端? 我折腾这一切,从不是要杀谁。一人倒台,腐蚀的根基还在,还会有新的人占据为王,以杀止杀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我要的只是信仰崩塌。 傩教与王朝都是以信仰立足立根,没有了人们的信仰,便只是空中楼台,不用风使劲的吹就倒了。 好端端的,我干嘛要杀人啊,更何况是心上人的父亲。 转念想来,老狐狸实在阴险,甘愿用自己的这条命断我和白端的情缘。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不愿意,前倾着身子,就差将脖子送至我刀下:“花瓣和花蕊在一起看似很好,但好景总不会太长,待晚秋过境就会自然凋零。可如果把花瓣酿作酒,花蕊归于尘,待到明年春暮时分,一个能幽香醇厚,另一个也能抚育万物。孤愿以身做例子,如果没有执念,也许会更好。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明白端儿在忙活什么,他是要给万物打破禁锢,自由生长。旁人只道,他身为主棋者辅助离州,应是择良主而侍奉。只有孤这个父亲明白,他是想给天下更多的可能。” 按理说,白端谋划的是推翻王朝。 可回王眉梢眼里丝毫不见愤怒,有的只是满满的自豪与骄傲,我突然懂了,老狐狸不吃长生药的缘由:他渴望的不是长生,是新的人生。 这座由他一手建立的王朝,可以在沉默中腐烂,也可以在闹腾中毁灭。他不介意规则被打破,王朝的尊严被踩踏,他介意的是日复一日的不变,就犹如永恒的日升星落,没有尽头。 昏君么?是。 也不是。 我来到异世明白了一个道理。是非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没有站到云巅,就不会看尽苍穹。 也许回王是站得久了累了,想给自己解脱,想最后用自己的死成全儿子的野心,为他排除我这个最大的隐患。 莫名觉得狐狸真是有血性有思想的小动物,但我拒绝做炮灰。 “我、不、要。”从嘴里吐出最多的话,就是‘不要’。 很多人自以为,把最好的选择铺在别人的面前,别人不选才是傻子。可自打他们把所剩无几的选项摊开来,那就彻底不叫‘选择’了。 它叫“审时度势”,叫“识时务为俊杰”,就是不叫‘选择’。 巧的是我最不会审时度势,更不曲意服软。 回王见好言劝不动我,便放下狠话:“在祭祖大典上,你如果不当众杀我,就会有人当众杀你。你这样的祸根子,很多势力都不容不下你,你搞得惊霄之变,真以为人家不知情?” “王上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天真啊。”想来各方势力之所以不立刻对我动手,也是白端和滕家在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