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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第3/4页)
这便是倾回闻名的“宿命论”。 一旦宿命被改写,君尽瞳摆脱主棋者的身份,登上帝王的宝座,那么傩教就会借机趁虚而入,打破王朝和宗教鼎立抗衡的局面,一举掌握王权与人权! 虽然倾回的人们信奉傩教,但在王都却很少能找到宗教的器具。唯一一个蟠龙铜柱,还立在远离王宫的城门口。而以傩教坐稳坤州、渗透十二州的手段和实力,竟然无法将蟠龙铜柱挪近王都一寸,所以只能停在城门口,威慑各方来客,让王朝因而忌惮。 傩教和王朝向来甘愿互相制衡,怎么会想到培养君尽瞳改朝换代呢?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给白端听,他显然有事瞒着我,仔细想了想,从他明明是帮扶离州的,偏又来到王都认祖归宗开始,事情的走向就朝着不可掌控的地方奔了去……我忽然想到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白端是希望这个天下大乱的? “你是不是早都设计好了?从很久很久以前?”我艰难的问道。 他眸光一紧,弯成月牙儿般的眼睛渗出冷清:“不光笙竹想摆脱自己的宿命,我也想帮这天下摆脱宿命。” “什么意思?” “这天下被王权和傩教瓜分干净,没有自由人的活路。昔日李烬岚只想泛舟游船不问俗事,可傩教偏偏质疑他生有二心,只因他桀骜不驯,是个异类。身为主棋者,不择主而侍,就是异类。但凡不为此奔波劳碌的主棋者,都被傩教和天下视作异类,从而下手除之。 老辈人常说,我们每个人生来是有命数的,什么时候该走哪一步,都是被上天安排好的。如果一步走错,便面临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原先也信,信父王说的,我是天纵之人,只要稳步走下去,便能直冲顶峰。我为此文韬武略,样样要求自己,只因觉得,我本就该如此。可是我的母亲,她并不这么想。” “滕今月?”这个名字但凡出现,就会带来很多意料不到的事。 “她说我想多了。不是我的宿命叫我天纵之资,是但凡有个人像我一样学习文韬武略,都会取得或多或少的进步。只是别人不敢想,他们被宿命论灌输了不可反抗的思想,等着按部就班的过完一生。可即便像我这样拥有很多的人,也在受着宿命论的影响,限制了自己更多的可能。 一代一代,一朝一朝,谁不是活在命运之下,活在傩教和王权的股掌之中? 她便看不惯这样的理论。 旁人说她师从简山,拥有无上的法力,便注定要修炼成仙。哪怕不成仙,也要杀身成仁,永远困死在成仙路上。她明明快要修成仙了,但一想到成仙之后会感到无趣,就毅然决然的放弃了。 她不后悔。 只是没想到,没能和心上人花前月下,却要被父王和傩教以百般的手段,折断飞翔的羽翼,困死在这座深宫中。 尽管父王泪流满面的祈求她原谅,说如果不这样做,以傩教的意思便教她身死魂消。父王舍不得,只能以困死母亲的办法,和傩教商量着换取时日。 也就是从这时起,井水不犯河水的王权与傩教,终于因母亲的事,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缝。” 我恍然大悟,原先总觉得王朝和傩教看似沆瀣一气,但又处处暗地里较劲。以四王爷和君尽瞳为例,四王爷是王朝的人,君尽瞳是傩教的人,所以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有过殊死的搏斗,连累苏竹君落了胎。 而十一王爷悄悄投靠了傩教,害得七王爷在东夷战事中惨遭失败,如今被囚禁家中,一蹶不振。 由此可见,四王爷和七王爷虽然窝里斗,垂涎储君的位置,但从没想过投奔傩教,反而一旦被傩教触碰王权的底线,便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可十一王爷就惨了,君尽瞳和傩教摆明了是在利用他,用完了就毫不留情地扔了。 只是他一门心思想摆脱小透明王爷的身份,以至于剑走偏锋,最后伤了自个儿。可叹莲妃还为了助他一臂之力,自愿选择侍奉御前,替他铺平道路。 一对傻人儿。 白端问我:“你现在明白,我们俩要做的事是一样的了?” “明白了。”我晃动因仰视而酸疼的颈脖,“王权和宗教给人太多束缚了,只有搅乱世道,才能放它自然生长。” “自然生长?”他仔细咂摸这个词,末了,逸出淡笑。 “那你呢。可曾自然生长?”我伸手探向他脖颈贴身挂着的鲛人香骨。 时隔数年,它的骨节被磨平滑了,骨面也渐渐有了细微裂缝。 翻到另一面,上面被人小心翼翼刻上“猫儿”二字。 “不要戴了,麒麟血蛊明明无解,它让人绝情绝爱,根本不会爱上谁。一凡爱上,要么像李烬岚一样脱皮去骨的死了,要么像君尽瞳一样忘记了,怎么就你还记得!”我要扯断绑着鲛人香骨的绳线,被他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