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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第1/3页)
叶真曾说,“阿克琉斯之踵”未必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世人皆知丰慵眠是我的软肋。因他看似孱弱温善,亲和宽厚,是非面前从不徇私,见惯污垢仍心怀坦荡,是这世间顶好的人。也正因他是好人,才动辄遭算计,多的是想拿他换我寸步难行之人,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亦是盔甲,助我拭净尘垢,无往不利。 尚候的天狼卫抵达容城不多时,山峦间隐约呈现浩瀚军的旌旗,森冷寒光透过绵延的山峰传出杀意,滕歌带着偷偷送出容城的四个小家伙睨视望来,气沉丹心地朝容城上空喝道:“严守贵勾结东夷,用生锈的兵器铸就惨烈战事,事后构陷尚候引得陛下震怒,为掩盖真相不惜屠戮偃村,甚至三番四次迫害少将军,幸好少将军及时勘破,才将你等丑恶嘴脸公之于众!今有偃村人证、物证在此,本将已快马送往王都,不日便接到圣上恩旨,痛斥你等其罪昭昭,其心当诛!” 山野里火把遍地连成巨龙,将容城四周紧紧围住。 丰慵眠咳出一口血,盯着严守贵张皇失措的脸,笑道:“严城主算起来共有五宗罪,比你当日控诉少将军的还多三宗,怕是秋后的蚂蚱蹦不远了。” 严守贵猛地想到,身为主棋者的丰慵眠何苦以身犯险,在容城里同他斡旋数日,便猜到:我做饵为假,丰慵眠做饵才为真。我受丰慵眠的事掣肘为假,掩护偃村活着的少年逃出城为真。 “梨落公子以命做诱饵,就这么信任她?”严守贵指着我问:“如果她昏聩无能,找不到偃村的人证……如果她贪功冒进,置你的生死于不顾……如果她死在下官手里,死在东夷人的刺杀中……您又该如何自处?” 丰慵眠闻言,微微一笑,只回了五个字:“我信她可以。” 听到这,我心潮翻涌,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我曾信誓旦旦地跟每个人说,若不靠算计我、欺瞒我,我也可以做正确的事,堂堂正正做个好人。 可他们都不信。 或因我是勾阵凶将的命数,或因我怀有凤血种脉,或因我一言一行骄傲不羁,种种原因使他们从还未见过我的时候起,再无信任。 原来被信任……是这样的温暖…… 白端扶着我的手下意识地缩紧,仿佛要抓住生命中的某些不可挽回。 丰慵眠凛然而立的身影在我眼中那般清晰,我连跑都嫌慢了,眨眼落到他身后,都没唤一声,便要抱住他,旁边陡然传来白端的声音:“小心!” 我停住手,发现还有几个炸死的东夷人趁机偷袭。 “嗖——”涂抹剧毒的匕首闪过寒光,离我脖颈只差两寸。 “找死。”掌心凝聚万钧力道,朝他们面门一一拍下,如同徒手开西瓜瓢,几乎毫无停顿,穿过东夷人委顿倒下的身子,一把拽住严守贵的前襟,冷声道:“你和东夷人的交易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毁你女儿的清白?教你把这事嫁祸给丰慵眠的人又是谁?还有这两天刺杀丰慵眠的是不是受你指使?” 接二连三的问话令严守贵瞠目结舌,也许是我箍住他的力道太大,让他脸蛋发紫有点憋屈,于是松开手将他随手一扔:“说!” 我本来没心思管他,但东夷人不仅仅是混进城这么简单,以他们的心性和手段怕还有后续。 严守贵咳了半天,答我:“下官只是收到命令放东夷人进城,至于东夷人刺杀什么的,当真一概不知啊。” “谁的命令?” 这一问让他咯噔卡住。 想来除了严守贵、傩教、东夷人之外,容城还混进第四股势力。 按之前的推测,该是倾回有权有势之人,我虽不知道是不是云桑提及的十一皇子,但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推手的身份,与皇子相比应当毫不逊色。 “此人位高权重,能只手遮天?不然你怕什么?”我就不信了,除了回王和傩主,还真有这号人物。 严守贵不敢正面答我,眼睛滴溜溜地忌惮四周,仿佛真怕有人冲出来将他击杀,连我都保不住。我让了一步,只问最重要的:“想杀丰慵眠的,也是他?” 严守贵快速的点点头。也就在此时,一股邪风吹过,令他垂下眼睑噤声,白端忽的拉住我,一副“莫要问了”的姿态。 我摸着下巴琢磨,且不说幕后黑手,连东夷人都不可能善罢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