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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第3/3页)
军能及时警觉,如果硬冲进来救人,他也没把握能抗住。 于是放缓口气:“下官也是按命行事,等查明这两宗罪,自会还滕姑娘一个公道。” 初拂和从十迅速卸下严守贵几个亲卫的兵器,形势从严守贵占上风到眼前的平局,我一刻不敢松懈,正如严守贵没把握把我诛杀在此一样,我也没把握能保丰慵眠平安脱险。 我让了很大一步:“把梨落公子放了,战事未果,我们也跑不出容城。” 严守贵好不容易收押了丰慵眠,有主棋者这等便利的身份,岂会轻而易举地撒手。我继续放软话:“我们都知道这是天子下的一步棋,你我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棋子,何必为了暂时的政见不合动手脚呢,没准以后还要一起同朝为官呢。失去严明珠这个秀女,能保全丰慵眠这个主棋者和我这个未来护国柱石,你也不亏啊。” 严守贵显然有了松动的迹象,政事瞬息万变,树敌永远比结盟简单。 即便对我的话一个字也不信,但也不愿错过拉拢滕家的机会:“滕少将说的在理,是下官一时糊涂,被小人蒙骗,差点坏了大事。私通之事,下官会仔细查明。至于小女的事,梨落公子如果能答应娶小女,自然再好不过了。” 我看向被拖拽一路的丰慵眠,从心中生出荒漠,只能替他应下:“梨落公子与严小姐情投意合,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下官这就去张罗婚事。反正事情也闹大了,何不来个痛快。” 我不痛快。 “滕少将莫不是后悔了吧?” 我抬头冷笑:“天赐良缘,岂有悔。” 我最后悔的,应该昨晚打晕丰慵眠,让灯华一并带走。 丰慵眠忽而轻声笑了:“滕儿不用过意不去,若能保你平安顺遂,我娶又何妨。” 严守贵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前我让他留下陈都尉。 陈都尉无言沉默,我看了他半天,没瞧出他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皮囊,大概是我当初真的看走了眼。 我提着软剑,绕着他转了很多圈,用剑尖划过他的盔甲:“你不配带扶摇军的盔甲,解下来。” 我真怕他脏了扶摇军的标志。 泼我脏水可以,但别脏了扶摇军铁骨铮铮的军魂。 陈都尉解开盔甲,闭上眼,坦然赴死:“属下知道自己有罪,是杀是剐绝无怨言。” “你难道不想跟我说点别的,譬如前几天战死的战友?” 陈都尉猛地抬头。 陈都尉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战友,结成异性兄弟,几天前攻打尚城,不幸身故。 “你怨我不是真心攻打尚城?你兄弟的命在我手里轻贱如草芥?”我看着他长出青白色胡渣的下巴,想来他也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我们当兵的,上了战场就不畏惧死亡,如果能报效朝廷,死也死得其所,如果为了阴谋送命,实在太不值得!” “我知道你们有信仰,所以不畏惧赴死。可我不这么想。我敬畏生命,我想你们能为脚下土地、怀中妻儿、身后父母而战斗,而不是为了一场阴谋或是一场博弈。” 老回王的旨意是否公允,相信很多人心里都有数。 这样昏聩的王朝,需要我们的战士用血抹刷君主内心的污垢,遮盖早已腐朽散发臭味的本质。 事到如今,我早已分不清什么才是对的。 陈都尉泪如雨下:“滕少,动手吧!” 我握紧剑,高高地扬起,却被一双手紧紧地握住。 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流淌,丰慵眠的眼就像一面镜子,清楚倒映了我的狼狈。我兀地丢下剑,拽着他的白衣,缓缓瘫在地上。 不是他的错。是这个世界病了。 可我无能为力。 陈都尉将头重重地扣在地上:“是我一时入魔,错怪了滕少和公子。这世道的不公,注定没有清醒的人。属下先行一步,希望来世还做扶摇军……” 他对准我扔掉的剑刃,横了脖子过去,鲜血浇灌湿润的泥土。 我伸手抚平他试图看穿天地的眼,掌心落到他的唇瓣,有轻微虚弱的话语声传来。 “滕少,小心……” 小心什么?我凑近听,他却咽了气。 然而无独有偶,云桑带来灯华遇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