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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2/3页)
滕歌也不说明来意,拉着我坐下喝了几杯,清幽的独间涌动着莫名的氛围,感觉天罗快要把丰慵眠这个“唐僧肉”吞下肚了。我如坐针毡,自顾着低头夹菜扒饭。很久才听到天罗唤我一声:“滕将军的师妹很能吃啊……” 滕歌舒眉笑道:“她不但能吃,而且饮酒海量,天罗王要不要看看。” 在天罗的默许下,食味阁把剩下的桃花酿一股子端上桌,我有凤血种脉自然很胜酒力,莫说这五坛桃花酿,就算十坛也不过尔尔,我大概知道滕歌打着什么主意,心里也认可他这种殚精竭虑的做派,端起一坛,仰头一饮:丫,还挺多,回头肚皮别撑破咯。 丰慵眠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天罗将他一根一根掰开,娇笑道:“又不是冷,你攥拳做甚?” 滕歌和天罗闲适的交谈,说话也不似之前那般张狂桀骜,聊着聊着,随口问道前阵子准备的童男童女。 天罗执掌世人的鱼袋,在傩教的地位仅次于傩主,没想到他连傩主都敢采摘,如今对天罗温顺眉眼的,属实让我觉得看不过去,故意洒了酒在他衣摆上,滕歌面色一沉,我苦大仇深地瞪了他一眼:老娘回头找你算账! 天罗此刻也醉醺醺的,酒气遮了脸,看样子心情不算坏,听滕歌这么一问,不甚在意地应道:“傩主要准备五百童男童女施行海祭,离世海怕还要等上一年才能开启。”瞄了我,“待到明年,傩教和朝廷将举办新秀甄选,到时候有名望的世家仙门都会齐聚尚城,滕仙主的师妹必然也是天纵之才,新秀甄选的前三甲可以一同进入虚碧崖。” 五百童男童女海祭?新秀甄选的前三甲能进虚碧崖? 这是多么大的手笔。我嘴角泛冷,翻个白眼,被丰慵眠瞧见,他一温眉眼,似乎在笑我这些小动作。 五坛桃花酿下肚,我微微笑道:“天罗王美赞,小女入门尚晚,且灵根不足,难以拔得三甲。”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滕家在朝中已是举步维艰,你师兄刚刚得了虚职……哪能任由你如此天真。” 天罗有个刻着星象罗盘的翡翠球,里面闪烁着的正是天罗网。 滕歌没有出声反驳,显然默认了她的说法。 原来滕家在朝中形势颇为复杂,远不像看起来的高贵斐然。 我想了想,觉得在傩教和朝廷眼皮底下竞争新秀,实在是件刺激又有心跳的事:“还要听家师安排,要滕摇参加不难,万一学艺不精输得极惨,怕有失家师厚望。” 滕歌淡淡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说,师父从未寄托厚望在我身上,我是驴子是马他都不太关心,但此刻滕家颜面为主,一切私底下的嘲讽争夺都得按捺下,滕歌点点头:“一切得听师父的。” 忽听丰慵眠静静开口:“那五百童男童女听说有丢失的?” 天罗神色一紧:“不过几个无知小儿,妄图逃离命运……多可笑。”说这话的尾音黯了眸光,眼底涌动着不平。 申城的初夏多雨而温润,烟水迷蒙,宛若刚上妆的绝代佳人。 这里便是入了夜也不会凄清寂静,坐在食味阁的最高处听楼内传来欢歌笑语,江畔燃起万家灯火,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有种枕戈以待粉墨亮相的刺激与紧张。 丰慵眠盘坐端正,像是烟火包裹住的美玉,连问几句关于丢失孩童的事,天罗都是随口敷衍,只得放弃:“在下出去散散酒气。” 他离去的背影坦荡,天罗吃酒吃多了,显得慵懒倦怠却不失风华,低声道:“梨落公子会把鱼袋给谁?” 世人的鱼袋都在天罗手中,只有主棋者的鱼袋在自己手里。等到择主的那一刻,才会把鱼袋交出去。 丰慵眠脚步一顿,还未回答,那边天罗痴痴的笑:“到底不会是我。” 滕歌看着她,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天罗王掌管世人的鱼袋,还有什么不顺遂的。” 天罗也不反驳,只是淡淡地看向窗外奔腾的流水:“说的是。” 我借口还空坛子,也出了独间,没想到丰慵眠步伐很快,我抱着两个空坛子不好追,只得放弃。递还小二后,眼见灯华初昼,食味阁皆是喜宴丝竹,人们在美酒佳肴中放浪形骸,方才和滕歌推杯交盏的几位权贵也醉得不成样子,而我迄今还在清醒着,有点苦恼,只好去河边吹吹风。 一想到破败院子的几个孩子,只感到头疼,丰慵眠倏尔出现在身后,抚摸我的额头,见我目光炯炯,一点不像醉酒的模样,自己笑了起来:“倒忘了你血脉特殊,丝毫不惧酒力。” 正好子夜时分,城门紧闭,城中放起了花灯。 我原先见过长安城的壮阔,如今瞧此也有不输的气魄,不禁感慨道:“我从未好好看清倾回的面目,先前被追得四处逃窜,如今才有点山河应有的包容和辽阔。” 丰慵眠拿出一枚鱼袋,玉身质地,宛如鱼形,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