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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第3/3页)
吗?尤然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没醒, 他是家里的独子, 还是人家的未婚夫;撞他的司机还在看守所,司机也有家人孩子, 他本来不必坐牢的。马宇做的可不只是这些,哪件都够他坐牢的。你要为了他好,就应该让他去牢里反省反省。” 她必须坚定地反对他, 才可能对他造成阻力。他爱她, 这是她的筹码。否则, 她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赵航跟你说的吧。” 沈芷盯着贺北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跟他无关,你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他如果真做错了,自有法律去惩罚他。如果我在你心里还有点儿位置,你就不要去管这件事。” “我不去管, 任由你去帮他粉饰?贺北安, 这种事遮不住的。他会越来越过分,你根本劝不住他。迟早他会毁了你, 就像当年你父亲那样。” “沈芷, 你要是这么有原则, 你不应该去举报你爸吗?还是你们喜欢看别人大义灭亲?这是你们家家风吗?” 这是他们之间最根本的矛盾。沈芷认为毁掉贺北安少年理想的是他父亲, 而对贺北安而言, 是举报害了他和他父亲。他从未因这事迁怒过沈芷,甚至对出谋划策的沈校长也没追究,因为他是沈芷的爸爸。但当沈芷再一次说他爸活该时, 他的理智一瞬间就被愤怒烧得一干二净。 他们太了解彼此的痛处。 好像又在复刻当初这一幕。 沈芷并没退缩,“如果你可以和马宇划清界限,我明天就去实名举报沈学孔。要是你怕他不认账,我可以先去和他做个亲子鉴定。他被开除党籍也是他的报应,谁让他生了我?”她说得很平静,并没有赌气的意思,“我就是他违纪的证据,他以前一直想把我藏起来。但证据是藏不住的,除非根本不存在。” 沈芷有一滴泪存在眼角,贺北安的手指要去帮她擦,还没触到,又收了回去。 他俩最终谁都没有说服谁。 贺北安从没被任何人说服过,包括沈芷,有时候他看上去被她说服了,是因为他知道沈芷不可能听他的。他听沈芷的,不是因为她说得多有道理,是因为他心疼她,不想离开她。贺北安记忆里的沈芷霸道又可怜,其实他不搭理她,就没人理她了,可她永远是少你一个也没什么的硬气样子。后来她读了大学,有了新朋友,就更硬气了。 而且他知道,沈芷这样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离了谁都能过。 离了他,就找了周彦,没了周彦,再找王彦李彦,永远有替代品。 “你当年入了股,这么多年也没领分红,公司现在不能做切分,该给你的我会以别的资产给你。明天你过来签个字吧。要不信任我的话,你可以带律师过来。” “那和我没关系。”突然要和她分钱,她有预感,贺北安这次要真的离开她了。 “和你怎么没关系?我这人打小就讨厌努力,我觉得该是我的不努力也是我的,我顶看不上吭哧吭哧往上爬的人。”怕沈芷不明白,贺北安还给她举了个例子,“就是你这种人。本来大家都正常上课,分数全靠个人的领悟力,你非得吃个饭也要边做题。在深圳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差不多得了,你来找我,要和我一起开店,你为了开店还要打好几份工,我再不是个东西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吃苦。” 贺北安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收敛了脸上那点儿自嘲带出来的笑,“如果你不回桉城,我也会找到你,把你该得的那份给你。” 沈芷苦笑:“你如果真想给我,为什么现在才给?不是早就该给我吗?” “现在也不晚。这么些年不清不楚乱七八糟的,是该做个了断了。”这么多年,贺北安不去找沈芷,不是因为面子,而是因为恐惧。他怕当年喜欢的那个沈芷变了,如果变了,他的一切努力就没了根基。可沈芷看不到他的成功,成功的乐趣也大打折扣。 贺北安觉得生活总是跟他施展幽默感。沈芷回来了,她没怎么变,连争吵都像在重演过去。 她低声问,像在自言自语,一点儿不理直气壮,“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沈芷,选择权仍然在你手里。” “我不管了,你也别管了行吗?” 表针指向十一点,沈芷能听见表盘上秒针走动的声音。在秒针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之后,贺北安终于打破了沉默,他低头看向沈芷,“以后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沈芷想谢谢他,又谢不出口。 贺北安又说:“你腰现在没大碍,也要注意,我帮你联系了一个搞运动医学的老美,下个月到国内,他会联系你,他的资料和联系方式我明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