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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 章|破纵局武王伐韩 为故人秋果殉义 (第6/17页)
跟前倒是做起好人来,使韩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方城、宛城,天下铁都有五,韩人独占其二,而我死国将士不下二十万,得到什么了?拿我挡家护院的於城一十五邑,换回黔中、汉中各半片不毛之地!”拳头震在几案上,“就寡人所知,自古迄今,国土都是打出来的,不是靠谁的舌头绕出来的!” 武王以雷霆之势,将憋在心头的所有不快悉数吐出,甘茂听毕,吁出一口长气,接道:“我王既有此说,臣放心矣。” “说吧,你的第二忧?” “臣的第二忧,”甘茂凝视武王,拱个手,“是我王陛下!” “咦?”武王盯住他,声音提高。 “回禀我王,”甘茂应道,“宜阳是韩国大县,北连上党、南阳之地,东扼三川,堪称韩国西部重地,名为县,实则为大郡。我三军东出函谷,南越崤山,越千里而攻伐之,难矣哉。” “这个寡人晓得,”武王应道,“是寡人要征宜阳,你怎能反忧寡人呢?” “就臣所知,”甘茂接道,“张相国西并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黔中、汉中,功莫大焉,但天下人并未过多地赞美张仪,赞美的是先王。昔年魏文侯令乐羊将三军远攻中山国,苦战三年,伐灭中山,乐羊凯旋得志,自诩其功,文侯出示整整一箧密奏,皆是毁谤他的。乐羊此时方知真章,再拜,稽首,涕泣,说伐灭中山‘非臣之功,乃主君之力也’。臣乃罪臣之后,蒙先王厚恩,恕臣之罪,使臣效力于秦以将功折罪。我王想必晓得,朝中诸臣中,不屑与臣交往者不乏其人。臣若伐韩,必将久战。久战,战的必是钱粮,是人力,亦必将惹人诽议。若是众臣挟此诽议,我王或听之!” “寡人知矣!”武王大手一挥,“甘卿宽心,无论何人,但凡毁谤甘卿者,寡人皆不信之!” “臣谢我王!”甘茂再次拱手,“昔日曾子居住于费地,有与曾子同名、同族者当街杀人,有人奔至曾子家,对其母说,‘曾参杀人’。曾母正在机上织帛,坦然应道,‘吾子不会杀人。’织机自若。有顷,又有人至,对其母说,‘曾参杀人’,曾母依旧织机自若。又有顷,第三人再至,对她说,‘曾参杀人’,曾母惊惧,投杼逾墙而走。曾参为大贤,曾母亦深信其子之贤,然面,当三人皆言其子杀人之时,虽为慈母,亦难守其信矣。今臣之贤远不及曾子,我王对臣之信远不如曾母,疑臣之人又远不止三人,臣实虑我王为臣投杼而走啊。” “寡人知矣。”武王以手指天,“寡人这与甘卿盟誓如何?” “臣谢我王!”甘茂拱手谢过,与武王指天盟誓于息壤之亭。 “甘卿,”誓毕,武王盯住甘茂,“寡人意决,先出三军六万,攻伐宜阳,马踏三川,甘茂,你可愿请命,成此奇功?” 甘茂跪下,叩首:“臣请命!” 看着看着,棋局走死了。 得知武王征伐宜阳已成定局,张仪将自己关进书房,闷坐整整一日,方才召来小顺儿。 “顺儿,这咸阳你住够没?”张仪问道。 “主公,您想做啥?”小顺儿呵呵笑几下,应道。 “就这几天,你筹备一下,带上你的翠儿,东出函谷。几个娃子,能带的你就带上,不能带的暂留下来。” “成。”小顺儿压低声音,“是不是赶往韩地侍奉香主母?” “嘿,你小子倒是灵哩!” “好咧!”小顺儿打出个响指,“自顺儿送走香主母,翠儿就盼着这一天呢!”皱眉,“她实在不想住在这府里!” “我晓得。你要悄悄行事,出函谷时,就说翠儿老家有事儿……张伯的家不是在关外的石邑吗?” “主公放心,顺儿能有一百个事由!”小顺儿嘻嘻一笑,盯住张仪,“主公何时过去?” “再过一时吧。” “好咧,顺儿、翠儿守着主母,在韩地候您!” “对了,还有一桩事儿!” “顺儿听着呢。” “禀报冷大人,就说秦王已命甘茂为将,起兵六万征伐宜阳!” 小顺儿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主公,这……身为秦人,能讲吗?” 张仪横他一眼:“离开秦地,你还是秦人吗?” “好咧!”小顺儿大步出去。 天色傍黑,魏冉、芈戎结伴来了。他们晓得新王与张仪不睦,为避嫌,就选在晚上,在天色将黑不黑之时赶到,且没有乘车,是从偏门进府的。 二人到访,是受芈月的托。先王暴崩,芈月本就忐忑,武王这又突然诏命公子稷入质于燕,让她真正急了。 “于公子稷,这或是最好的出路!”张仪淡淡一笑。 “好在何处?”芈戎急问。 “王室公子可分两类,一类是声色犬马,无所事事,另一类是历危涉险,胸怀大志。你二人希望稷公子成为一个声色犬马、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