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076章| 入纵亲楚宫耍奸 合六国魏室生心 (第2/12页)
声,一本正经地望着公子如,“公子所求之事,可为人事。善谋人事者,莫过于鲁人仲尼。依仲尼所论,天下可有两大法戒,其一是命,其一是义。公子身为王之子,不可不事亲,此为命也。公子身为王之臣,不可不事上,此为义也。事亲之时,不择地求安,可达至孝;事君之时,不择事求安,可达至忠。无论是事亲还是事君,知其无可奈何而能泰然处之者,可达至德,可保无祸。公子身陷两难,已知无可奈何,只要做到泰然处之,即可臻于至德矣。” “晚生正是不能泰然处之,求先生教我!” “若想泰然处之,公子须知为使之道。” “请先生明言!” “依仲尼之论,为使之道在于立信传言。立信忌妄行,传言忌溢辞。溢辞而传则妄,妄则失信,失信则殃。” “何为溢辞?” “溢辞有二,一是溢美之词,二是溢恶之辞。使臣所传,多为君上所言。君上喜,多出美辞;君上怒,多出恶辞。善使者既不传美辞,亦不传恶辞。” “不传君上溢辞,又传何辞?” “传以常辞。” “何为常辞?” “去其矫,卸其饰,即为君上常辞。此其一也。” 公子如目询下文。 “其二是使臣不溢辞。” 公子如眼睛大睁:“哦?” 郦敧似是没有听到他的惊讶之声,顾自眯眼,侃侃而言:“使臣巧言花语,即为溢辞。善使者不斗巧,不劝成,此之谓也。以巧斗力者,始于阳,终于阴;以礼饮酒者,始于敬,终于乱;以溢辞传言者,始于谅,终于仇。是以善使者既不传溢辞,亦不以溢辞传言,否则必酿祸端,此所谓祸从口出。” “晚生记住了!”公子如恍然有悟,默念一会儿,追问,“先生所言虽妙,却是过于旷远,难解眼前急务。敢问先生,眼下之事可有应对良方?” “你且说说,眼前是何急务?” “苏子邀晚生前往馆驿商讨会同诸事,可晚生对合纵、会同一无所知,父王亦无明旨,晚生是以惶惑。不过,就在晚生出门之际,令尹使人送来密函一封,为晚生出谋划策。晚生吃不准此人用意,不敢擅断,特请先生指引!”公子如从袖中摸出昭阳密函,递给郦敧。 “孟津?”郦敧看过密函,眉头凝起,思忖一时,摇头笑道,“昭阳此谋,非正术也!” “非正术?”公子如一脸惘然,“这??能行吗?” “呵呵呵,”郦敧递回密函,“野人送公子一策,与列国使臣商讨会同诸事时,公子少说多听。至于昭阳所谋,公子照猫画虎,只管行去。” 不是正术,即为邪术。郦敧非但不反对,反要他照猫画虎,公子如不解,盯住他征询。郦敧神色祥和,微笑回视。 公子如见他目光笃定,点头允道:“先生既有此说,晚生照章行事就是。” “去吧!”郦敧翻身站起,走到大树前,作势欲爬上去。 公子如拦道:“先生且慢!” “公子还有何事?”郦敧没有睬他,顾自朝树上爬。 “敢问先生,庄真人现在何处?” 郦敧爬到树上,倚于树杈,回首一笑:“宋国蒙邑。” 公子如深揖:“谢先生指引!” 公子如一身轻松地回到郢都。 公子如刚进府邸,家臣报说纵亲馆驿已经来人催促数次。公子如细看滴漏,见已早过申时,也就顾不上洗漱,换好官服,驱车直奔馆驿,远远望见赵国副使楼缓候在门外,说是苏秦与诸位公子、公孙恭候多时了。 众人听到声响,俱迎出来。 见过礼,苏秦跨前一步,携公子如之手越过两进院子,走进一处清幽、雅致的厅堂。厅中不见一兵一卒,亦无仆从侍女,唯有花草果木点缀,整体布局祥和安泰,中间摆着七个茶几,围成一个大圆,每张几后各铺一块绒毯。 一切皆是公子如所喜欢的。 苏秦走进厅里,指席位道:“诸位,今日是纵亲会同,大家同主同次,随便坐!”话音落处,自己跨前几步,就近坐了。 众人扫视圆席,俱是一怔。 列国会同,礼仪尤重,主次之位更是马虎不得,座次如同行祭时执牛耳一样,与会者无不看重,稍有不慎,轻则邦交失和,重则兵戎相加。此番会谈,苏秦既是召集者,又是六国的共同主使,理当坐于主位。其他诸人皆为副使,当坐陪位。然而,即使陪位,也有上下远近之分。苏秦设此圆席,自行放弃主位,别开生面不说,无疑也是对位次之争的精妙化解。 此举虽小,却见了苏秦的气量与睿智。 六国副使恍过神来,尽皆叹服,各寻席位坐了。 侍者端上茶水,苏秦品啜一口,目光落在斜对面的楼缓身上,示意他主持仪式。列国副使或出身王室,或出身公门,唯有赵国副使楼缓身为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