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069章| 张仪舍脸投义兄 苏秦计羞结拜人 (第1/11页)
翌日晨起,贾舍人让店家换了一处僻静院子,买来药品,深居简出,让张仪静心养伤。 在贾舍人的诊治与香女的呵护下,张仪伤情好转,不足半月,已能下榻走路。张仪与贾舍人自也成为好友,谈天说地,道古论今。 又过数日,楚宫颁布诏命,昭阳出任令尹。 舍人见到告示,说予香女。 香女问道:“贾先生,夫君能上路否?” 舍人点头:“若是走慢一些,当无大碍。” 香女急道:“贾先生,这儿住不成了。昭阳当政,是不会放过夫君的。” 贾舍人跟她进屋与张仪商议。 “呵呵呵,”张仪笑出几声,“这是个好信儿呀,你们慌个什么?” “好信儿?”舍人、香女皆是一怔。 “在下与昭阳本无冤仇,他陷害在下,无非是为令尹之位。今日他既已遂愿,在下就无忧矣。再说,此人真要实心整死在下,也不在此时。狱中那阵儿,在下纵有十命,也早没了。” 舍人、香女听他讲得有理,各自放下心来。 “不过,”张仪转向舍人,“此处的确不宜久居,我们是该走了。再说,贾兄是生意人,也不能为在下耽误买卖。” “生意事小。敢问张子欲去何处?” “唉,”张仪长叹一声,“说起这事,在下真也汗颜。近几日来,在下反复思虑,可思来想去,真还没个去处。” “夫君,”香女接道,“若是不惧昭阳,我们可到嵖岈山去。那儿是奴家根基,可保无虞。” 张仪苦笑:“若保无虞,在下哪儿皆可以去。” 香女知他心大,脸色微红,咬紧嘴唇不再作声。 “依在下之见,”贾舍人轻咳一声,“张子可去韩国。去年在下去过郑城,略知韩情。自申不害故后,韩侯一心物色替代之人,至今未遇。依张子之才,必得大用。” “蕞尔小邦,安逞吾志?”话一出口,张仪即觉不妥,遂抱拳补充一句,“谢贾兄了。” “魏国如何?”贾舍人就似没有听到,“魏王内有惠子,外有庞涓,势力复强,或可逞张子之志。再说,张子是魏人,不妨在家乡干一番功业。” “七年前之魏,外强中干,今日之魏,内外俱干,不过是他人唇边美味而已。”张仪淡淡说道,“再说,在下与庞涓有些过节,不愿与之同朝。” “齐国呢?” “齐亦难成吾志。” 贾舍人佯作震惊:“齐方圆千里,庶民殷富,人口众多,君贤臣明,习俗开化,春秋时称霸天下,眼下也算大国??” “贾兄是只知其一了。”张仪缓缓说道,“成大事者,必占天时、地利、人和。齐东临大海,西接三晋,南、北、西三面俱无险可守,利攻不利守,万一有事,唯负海一战。三者之中,抛开天时不说,齐国虽占人和,却不占地利。” “若是此说,张子当去秦国。” 听到秦国二字,张仪眼中冒火,声音冰冷:“请贾兄莫提秦国。” “哦?”贾舍人想起苏秦临别之语,兴趣陡增,故作惊讶,“秦国四塞皆险,国富民强,秦公年富力强,甚是贤明,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占,当是张子用武之地,张子为何??”顿住话头。 张仪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从牙缝里挤道:“秦人杀死先父,逼死先母,霸我祖产,在下此生,不灭秦人誓不罢休!” “哦,”贾舍人豁然洞明,抱拳揖道,“在下不知张子家仇,妄言冒犯,请张子宽谅。” 张仪似也觉得过了,回过一揖,语气略缓:“是在下气大量小,见笑于贾兄了。礼有云:‘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在下一家毁于秦人之手,此来楚地,一则逞吾壮志,二也是借楚人之手,雪我家仇。楚国地大物博,在下原以为是只猛虎,可有一番作为,不想却是一只假虎,唬人而已。” 贾舍人盯住张仪:“张子真欲报仇?” “无假。” “若是此说,在下有一提议,张子姑妄听之。” “在下恭听。” “在下刚从邯郸来,临行之时,听闻苏子在赵被大用,被赵侯拜为相国,听说要合纵三晋。一个魏国已是了得,三晋若合,天下可无敌矣。苏子若成此志,必以秦人为敌。张子既无去处,在下就想??”贾舍人看向张仪,顿住话头。 张仪复又板起面孔,埋下头去,两手死力地抠在一起,似是要将对方撕裂。 “在下就想,”贾舍人假作不见,顾自说道,“张子不妨前去邯郸。张子既与苏子同窗,苏子定然荐你。常言道,天时地利皆不如人和,张子是大才,苏子也是大才,你们二人若是合成一力,天下何业不成?三晋合成纵亲,再有你们二人之谋,向东,可制齐,向南,可制楚,向西,秦国纵是一块顽石,也会被这股大力碾成粉末。”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张仪终于抬起头来,苦笑:“命运真是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