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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报秦公陈轸使楚 育大才先生布道 (第1/13页)
陈轸走出宫门,踏上轺车回家。轺车辚辚而行,陈轸闭目苦思。惠文公特意留他,心中明明有事,且他陈轸也已猜出所为何事,然而此公竟然忍住,只字不露,还耍闲情,拉他去看这场歌舞。 难道这场歌舞有何深意? 陈轸思虑多时,仍是一头雾水。此番入秦,惠文公二话不说,一见面就封他上卿,赐他宅院,赏他金帛、仆从,种种“恩遇”皆出意外。他自觉受之有愧,本想进献制魏良策,可此公自从封他上卿之后,既未召他觐见,也未向他“垂询”任何国事。身为人臣,不知其主而妄言者,下场往往可悲。再说,惠文公不是魏惠王,早晚想到他一石数鸟,于短短数月之间一连诛杀商鞅、甘龙诸人,使前朝权臣土崩瓦解,陈轸的后脊骨都是凉的。 陈轸又走一程,见尚未黑定,遂勒转马头,驱车拐向嬴虔府邸。嬴虔虽已卸下太傅之职,惠文公念及他为宗亲,特许保留其在咸阳的府邸。近些日子来,陈轸无所事事,在秦又无朋友,无聊时就去拜访这位秦国旧臣,或钓鱼或弈棋,倒也投缘。 听到车马响,嬴虔知是陈轸来了,乐呵呵地迎他入厅,一边吩咐掌灯,一边设宴摆棋,准备大战一场。 陈轸心事浩茫,哪有闲情陪他下棋,便伸手轻轻推开棋枰。 嬴虔惊讶了,盯他几眼,半开玩笑道:“上卿大人,看你眉头皱成这个样子,别是想念女人了?” 陈轸苦笑道:“真还就是一位女子!” “看看看,”嬴虔拍手笑道,“果被老朽说中了!是哪家女子,上卿只管说来,老朽这就为你张罗!” “唉,”陈轸摇头叹道,“有谁看上我这落势之人,必是眼睛瞎了!” “咦?”嬴虔急了,“你如何说出此话?君上待你不薄,上卿鹏程无量,正是用武有地呢!” 陈轸自斟一爵老酒,端起饮了,将这日面君的前后经过约略讲述一遍,末了问道:“君上独留下官,邀下官赏玩义渠歌舞,究竟有何用意,下官实难揣测,还望老太傅赐教!” 赢虔捋须有顷,点头道:“若是这个女子,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前日老朽进宫看望老夫人,正巧路过乐坊,听闻坊中有歌飘出,声如夜莺。老朽闻之甚喜,进去一看,果是人间尤物。老朽当即寻到乐坊令,打算赎她出来。乐坊令说,此女是义渠贡品,这几日就要进献君上,眼下正在演练。老朽听闻此言,只好作罢!” 陈轸与他又叙一时,见仍谈不出个所以然来,遂告辞出来,于人定时分,悠悠晃晃地回到家里。 陈轸如往常一样步入内室,宽衣解带,正欲就寝,借着微弱烛光,猛见榻沿坐着一人。陈轸退后一步,拔剑喝道:“何人在此?” 榻上之人缓缓起身,叩拜于地,用生硬的口音说道:“先生勿惊,奴婢是来侍奉先生的。” 陈轸近前几步,定睛细看,来者不是别人,却是后晌在宫中领舞的西域舞姬。 陈轸震惊,大声叫道:“来人!” 家宰闻声,疾步走进:“主公有何吩咐?” 陈轸厉声责道:“这个女子为何在此?” “回禀主公,”家宰应道,“一个时辰之前,宫中内宰亲自送她过来,还送来许多嫁妆!” “嫁妆?”陈轸惊问,“什么嫁妆?” 家宰拿出一本册子,细细禀道:“黄金一百两、锦缎三十匹、白璧两双、西域奇香十盒、珍珠??” 不及他说完,陈轸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个浑蛋!如此大事,方才为何不报?” 家宰手捂左脸:“小??小人不敢!内宰吩咐,君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提前报知主公,君上??君上要给主公一个惊喜!” 陈轸沉下神来,思虑有顷,转对家宰:“备车!” 家宰怔在那儿:“这已人定了!” 陈轸喝道:“什么人定不人定的,快备车去!” 家宰应声诺,疾步出去。 陈轸匆匆穿衣戴冠,到铜镜前端详一番,转身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姑娘,你可有姓名?” 那女子再拜道:“回禀先生,奴婢名叫扎伊娜。” “扎伊娜?”陈轸叫不习惯,将三字重复几遍,嚼味有顷,笑道,“叫起来不顺口。可去掉扎字,就叫伊娜。” 伊娜点头,再叩:“奴婢伊娜谢过先生。” “起来吧,”陈轸指着放在一旁的裘衣,“请把裘衣穿上,外面甚冷。” 姑娘略怔一下,取过裘衣,穿在身上,怯怯地望着陈轸。 “伊娜,请跟我走!”说完陈轸头前走去。 惠文公放下奏章,正欲回宫就寝,内臣报说陈轸求见。 惠文公微微一笑:“宣他觐见!” 陈轸叩道:“臣叩见君上!” “是陈爱卿呀!”惠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