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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第1/3页)
她恹恹地转身想走,就在这个时候,尽头深处,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那声音起得突然,一两秒就没了,但叫得特别惨,林伶吓得浑身汗毛倒竖,但她太怂,连说话给自己壮胆都小小声:“谁啊?” 没人回答,倒是过了会,又有低低的、如泣如缕的声音传出来,不过音量太低,实在听不清,林伶犹豫了一下,放轻脚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 后来回想,也多亏了那年头并不盛行监控这玩意儿,否则早被发现了。 负一层的尽头处,垂着非常厚重的塑料帘,很多大商场会在冬季使用这种帘子,隔音、保暖还挡风,帘子那一头有光,灯光。 林伶咽了口唾沫,掀开帘子进去。 居然又是一道向下的楼梯,这楼底不止一层。 蹑手蹑脚下了几级台阶,声音渐渐清楚了。 那是个男人在哭着哀求,声音很虚弱,有气无力,仿佛刚刚那一下惨叫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林伶听见他说:求你们了,放了我吧,钱都给你们,我还有个女儿,安安才上初三,我一死,她就无依无靠,成孤儿了,今后可怎么办哪。 说完了又哭,哭得很凄惨。 林伶吓得浑身发抖,以为自己撞上了犯罪现场、有人正在劫财杀人。 突然间,她听到林喜柔的声音,声音很温和亲切,她说:“你放心吧,你的女儿,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林姨?林伶脑子里一懵:怎么会是林姨呢?林姨怎么会劫财杀人呢?她那么有钱! 男人的惨叫声再次传来,伴随着大棒捶击肉骨的扑扑声,林伶即便没看到,也能脑补出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她瘫坐在楼梯上,抱着膝盖抖成一团,这期间,她又听到了几句话。 一句是林喜柔说的:“注意点,别打死了,要留口气。” 一句是熊黑说的:“知道,我有分寸。” 熊黑是近几个月突然出现在林喜柔身边的,铁塔一样的壮汉,拳头攥起来有小孩脑袋大,大名叫孙熊,因为体态如熊,人又黝黑,所以绰号“熊黑”,林喜柔说熊黑是她从外地请来的保镖——生意场上,难免遭人报复,当老板的请三两保镖,并不稀奇。 剩下两句,是那个被毒打的男人说的。 第一句是:“我骨头,骨头断了……我跟你们无冤无仇,老天爷……老天爷,安安,安安……” 第二句是:“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句反复念叨的微弱呻吟渐渐远去,林伶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又折下几级台阶。 下方的空地上没有人,能看到一滩血以及很粗的一道、由这摊血延伸出去的愈远愈浅的血渍,很显然,是熊黑把人拖走,林喜柔也跟着走了。 林伶对着那滩血站着,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定是坏人,害过林姨,所以林姨狠狠地动私刑报复了回去——私刑当然是违法的,但是大人之间的事,太复杂了,也许……也许林姨也是没办法。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马转身上楼、走出那道铁门,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双腿不听使唤,打着颤走下平地、又继续往里走——她想知道那个男人被拖到哪里去了,林姨吩咐“要留口气”,是想学电视里那样,留着这个人的命、长久折磨吗? 又或许,是她内心里,实在不相信林姨会做这么可怕的事,一定要眼见为实,看到了才肯死心。 负二层占地面积不算小,分不同区块,有储物室,也有培养室,不过很多还没完全建好,走廊岔口很多,林伶也不知该往哪拐,乱走一气之后,前面是个培养室,没路了。 林伶试了一下门把手,居然拧开了。 她不知道灯在哪,只能就着走廊的灯往里看。 首先闻到的,就是泥土的味道,这间房中间有一大片区域没有抹水泥、铺地坪,就是地下土壤的原生状态,等分成三块,每一块有单人床板大小,上头罩着拱形的塑料棚,很像常见的塑料大棚的迷你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