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_第3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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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节 (第5/5页)

小嘴的娇态,以及对小山羊的疼爱,那种她对唱歌的爱好,对贞洁的珍重.清早,她小心翼翼地在她住处的角落里穿好衣服,担心隔壁阁楼的什么住户会在窗口看到.

    在思念弗比斯之余,埃及姑娘偶尔想到了卡齐莫多.这是她与人类.与活人之间的唯一联系纽带.唯一联系.唯一交往.可怜的姑娘啊!她比卡齐莫多更和世界隔绝!对命运送给她的这位古怪朋友,她一点儿也不理解,常常埋怨自己不能感恩戴德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但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惯这可怜的敲钟人,他太丑了!

    他扔在地上给她的那只口哨,她未曾捡起来.这并不妨碍卡齐莫多开头几天不时地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他给她送来食物篮子或水时,她尽可能克制自己,不至于因为过分的厌恶而背过身去,可是只要稍微流露出一点点这种厌恶的情绪,但总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有一回,就在她抚摸着佳丽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看到小山羊和埃及姑娘那样亲密无间融洽和睦,他待在那里思索了片刻.最后他晃着又大又丑的脑袋说:我的不幸,为我还太像人了.我情愿完全是头畜牲,就像这山羊一样.

    她朝他抬起诧异的大眼睛.

    他看了看她的目光,道:啊!我很清楚为什么.说着,就走开了.

    又有一次,他出现在小屋门前(他从未进去过).这时爱斯梅拉达正在哼一支古老的西班牙谣曲.她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歌的旋律仍在她的耳边回响,在她很小的时候,吉卜赛女人总哼这曲子哄她睡觉.她在哼这支歌的当儿,突然看到那张突然出现的丑陋的脸孔,不由自主地做出一种惊恐的动作,陡然停住不唱了.不幸的敲钟人一下子跪在门槛上,带着恳求的神态合着他那粗糙的大手,十分痛苦地说:啊!我恳求您,接着唱下去,不要赶我走.她不愿伤他的心,战战兢兢地继续哼她的谣曲.这时,她的恐惧慢慢消失了,随着她哼的忧伤而缓慢的曲调,她晕晕乎乎的,完全沉睡了.他呢,仍跪着,双手合十,象是在祈祷,全神贯注,屏住呼吸,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吉卜赛姑娘的明眸皓齿.他好像从她的眼睛里在听着她唱的歌.

    还有一回,他来到她跟前,神情又笨拙又羞愧,费劲地说出.我有话想要跟您说.她打手势告诉他自己在听着.于是,他叹息起来,嘴唇微开,霎那间似乎要说话了,紧接着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退出去了,用手捂住脑门,使埃及姑娘如坠入云雾.

    墙上刻着许多古怪的人像,他特别喜欢其中的一个.他好像经常跟他交换兄弟般友爱的目光.有一回,埃及姑娘听到他对它说:啊!为什么我就不跟你一样是块石头呢!

    终于有一天清晨,爱斯梅拉达径直走到屋顶边上,从圆形圣约翰教堂的尖顶上方俯视广场.卡齐莫多也在那里,在她身后.他就主动地这样站在那里,以便尽可能给那姑娘减轻看见他的惊吓.突然,吉卜赛姑娘打了个寒噤,一滴泪珠和一丝快乐的光芒同时在她眼中闪烁,她跪在屋顶边缘,焦急地朝广场伸出双手喊道:弗比斯!快来吧!来吧!看在上帝的份上!跟我说句话,只说一句话!弗比斯!弗比斯!她的脸孔,她的声音,她的姿势,整个人的表情叫人看了万箭穿心,就像海上遇难的人,看见远方驶过一只大船,焦急地向它发出求救的信号.

    卡齐莫多探头朝广场一看,发现她这样深情而狂乱所祈求的对象原来是个年轻人,一个全身闪亮着盔甲.饰物的英俊骑士,他正从广场尽头经过,勒马转了半圈,举起羽冠向一个在阳台上微笑着的美貌女子致敬.但是,骑士并没有听到不幸的姑娘的呼喊,他离得太远了.

    可是,可怜的聋子他却听见了.他深深叹息了一声,连胸膛都气鼓鼓的.他转过身去.他把所有的眼泪都强咽下去,心胸都快被填满了;他用两只痉挛的拳头狠击脑袋.当他缩回手时,发现每只手掌里都有一把红棕色的头发.

    埃及少女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他,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该死!那个无赖!只要外表漂亮就行了!

    这时她依然跪着,非常激动地大声叫道:啊!瞧他下马了!他快到那房子里去!弗比斯!他听不见我的喊声!弗比斯!那个女人坏死了,与我同时跟他说话!弗比斯!弗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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