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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2/6页)
也没有声音. 女囚仍旧待在原处,一动不动,等候处置.一个执棒的捕快不得不跑去通知夏尔莫吕老爷,他在整个这段时间内都在研究大门上的浮雕,有人说那代表着阿伯拉罕的献祭,也有的说那代表炼金术的实验,天使代表太阳,柴捆代表火,阿伯拉罕代表实验者. 花了老大的劲才将他从凝望静思中拔了出来,他终于转过身子,向两个黄衣人打了一个手势,刽子手的两个隶役马上走近埃及姑娘,把她的双手再捆起来. 不幸的姑娘重新登上囚车,在走向她生命的终点站时,想必也对生命仍然带着几分眷念而感到撕心裂肺的悲痛吧,她抬起通红.干涩的眼睛望着天空,望着太阳,望着把天空零零落落裁成四边形和三角形的白云,尔后她又低下头,望着房屋.大地.人群......在黄衣人来绑她双手的当儿,她突然发出一声可怕的叫喊,一声快乐的叫喊.她就在那边,在那个阳台上,她瞥见了,是他,她的朋友,她的主宰,弗比斯,她生命的另一个影子!教士撒了谎!法官撒了谎!正是他,她丝毫无法怀疑,他就在那儿,英俊,潇洒,神采奕奕,穿着那身鲜艳的军服,头上佩着翎毛,腰上佩着宝剑! 弗比斯!她高兴而心痛地叫道,我的弗比斯! 她想向他伸出因爱情和狂喜而颤抖的双臂,可是双臂被绑住了. 此时,她看到队长皱了皱眉头,一个漂亮的少女靠在他身上,嘴唇轻蔑地翕动,气恼地望着他.只见弗比斯说了几句她从远处听不到的话,两个人赶快就溜到了阳台的玻璃窗门后面,窗门旋即关上了. 弗比斯!她发疯地大声叫道,难道你也相信吗? 她的心中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想起她是因为被诬告谋害弗比斯.德.夏托佩尔而被判死刑的. 她在那以前一直全力支撑着,可这最后一击太厉害了.她一下子瘫倒在路上,一动不动. 快,夏尔莫吕道,快把她抬上车去,马上了结! 还没有人注意到,在门廊的尖形拱顶上面,刻有历代君王雕像的柱廊之间,一个古怪的旁观者一直不动声色地观望着.他的脖子伸得老长,相貌奇丑,如果不是穿半紫半红的奇怪衣服的话,准会被当作石头怪兽中的一个.六百年来,教堂的长长檐槽就是通过石兽的口流下来的.这个旁观者自从午起就在圣母院大门前,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一开始,趁着没有人注意,他就在柱廊的一根柱子上牢牢拴了一根打结的粗绳子,一头在下,拖到了石阶上.绑完以后,他心平气和地观看起来,时不时有一只乌鸦从他面前飞过,还打了一声唿哨呢.就在刽子手的两个隶役决定执行夏尔莫吕的冷酷命令的当儿,他跨过长廊的栏杆,手脚膝盖并用,抓住绳子,只见他似一滴顺着玻璃窗流淌下来的雨水,一下子从前墙滑落了下来,飞快地跑向两个隶役,然后挥动两只大拳头,一手一个将他们全打翻在地,用一只手托起埃及少女,好似一个孩子提起他的玩具娃娃,一个箭步跨到教堂,将姑娘举过头顶,以一种令人惊骇的口气喊道:圣地! 这一切是如此迅速,好似一道闪电划破黑夜,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圣地!圣地!人群反复地喊道,千万只手拍着,卡齐莫多的独眼则闪耀着快乐.自豪的光芒. 这一阵震动使犯人清醒过来.她抬起眼睛,望一望卡齐莫多,随后突然闭上眼睛,好象被她的救命者吓住了. 夏尔莫吕一下子愣在那里,刽子手,所有随从,统统都愣住了.确实,在圣母院的围墙内,犯人是不可侵犯的.教堂是一个避难所整个人类司法制度不准越过教堂的门槛. 卡齐莫多在门廊下停了下来.他的一双大脚立在教堂石板地上,好象比沉重的罗曼式石柱更坚实.他那头发蓬乱的大脑袋瓜深深埋在双肩之间,有如埋在只有狮鬣,没有脖子的雄狮的双肩之间.他长满老茧的大手举着那还在心惊肉跳的姑娘,好似举着一条白练;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托着她,好像生怕把她打碎,或是把她像花一样弄枯萎了.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件精雅.优美.珍贵的宝贝,是为别人的手而不是为他的手而做成的.不过,他好像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甚至不敢对着她呼吸.到后来,他蓦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紧贴他的鸡胸,仿佛那是他的珍宝,他的财富;好像他是这孩子的母亲一样,他的独眼低垂下来,看着她,把温柔.痛苦.怜悯倾泻在她脸上,然后又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光芒.这时女人们哭的哭,笑的笑,人们兴奋得直跺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