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_第1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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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第3/7页)

聋子可是稳扎稳打呐!我真如果想成了我当副主教的哥哥,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去赌博,白天也赌,夜里也赌,活着赌,死也赌,连衬衣都输光了,就以我的灵魂做赌注!圣母啊!这么多美丽姑娘!一个接一个,可爱的小妞们!那是昂布鲁瓦丝.莱居埃尔!那是芳名叫佩依芮特的伊莎博!那是贝拉德.吉罗宁!上帝可作证,她们个个我都认识!罚款!罚款!这下真是太棒了,谁教你们扎着镀金的腰带呢!十个巴黎索尔!骚娘们!唉!这个老丑八怪法官,又聋又蠢!唉!弗洛里昂这笨蛋!唉!巴伯迪安这蠢货!着他俨然在宴席上!吃着官司案件,吃着诉讼人的肉,嚼着,吃着,吃得肚胀,撑得肠满.什么罚金啦,什么无主物没收啦,奉钱啦,捐税啦,薪俸啦,损害赔偿啦,拷问费啦,牢房费啦,监狱看守费啦,镣铐费啦,不一而论,对他来说,这种种榨取就像圣诞节的蛋糕和圣约翰节的小杏仁饼!瞧瞧他,这头猪!哎哟,好呀!又是一个卖弄风情的娘儿!那是芳名叫做蒂波德的蒂波,丝毫不爽,正是她!因为她是从格拉提尼街出来的!那个少爷是谁?吉埃弗鲁瓦.马波纳,执大弩的精骑兵.他是为咒骂上帝.处以罚金,蒂波德!处以罚金,吉埃弗鲁瓦!两人都被罚款!这个老聋子!他准把两个案子搞混了,十拿九稳,肯定是罚那姑娘骂人,罚那精骑兵卖淫了!注意,罗班.普斯潘!他们要带那些人来啦?瞧那么多捕快!丘必特啊!全部的猎犬都出动了,想必打到一只大猎物.一个野猪吧!果然是一头野猪,罗班!真是野猪一头.况且还是一头呱呱叫的哩!赫拉克勒斯啊!原来竟是我们昨天的君王,我们的教皇,我们的那个敲钟人,那个独眼龙,那个驼子,那个丑八怪!竟然是卡齐莫多!......

    确实不错.

    这正是卡齐莫多,被缚得紧紧的,扎得实实的,捆得牢牢的,绑得死死的,而且还严加看守.一队捕快把他团团围住,巡防骑士也亲自冲锋上了阵.这位骑士披铠带甲,胸前绣有法兰西纹章,后背绣有巴黎的纹章.卡齐莫多身上除了畸形以外,则丝毫没有什么足以说明值得人家如此大动干戈的理由了.他脸色阴沉,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只有那只独眼不时稍微瞅下身上的五花大绑,目光阴郁又而愤怒.

    他用同样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但是眼神如此暗淡无光,如此无精打采,女人们见了都对他指指点点,一个劲地笑开了.

    此时,预审法官弗洛里昂老爷认真翻阅着由书记官递给他的对卡齐莫多的控告状,而且匆匆过目之后,看上去聚精会神地沉思了一会儿.他每次审讯时,总要这样小心谨慎地准备一下,对被告人的身份.姓名和犯罪事实,都事先做到心中有数,甚至被告人会如何回答,应当如何予以驳斥,也都事先设想好了,所以审讯时无论如何迂回曲折,最终还是能脱身出来,而不会太露出他耳聋的破绽,对他来说,状纸就像盲人犬.万一有什么牛头不对马嘴,或者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提问,从而暴露了其耳聋的残疾,有些人却把这些情况看成莫测高深,另有些人看成是愚不可及.深奥也罢,愚蠢也罢,反正丝毫也无损于司法官的体面,因为一个法官不论是被看成莫测高深或者愚不可及,总比被认为是聋子要好得多.所以他老是小心翼翼地在众人面前掩饰其耳聋的毛病,而且通常瞒得天衣无缝,竟连他对自己也产生了错觉.事实上,这比人们想象得要容易得多.驼子个个都爱昂首挺胸地走路,结巴子个个都爱高谈阔论,聋子个个都爱低声说话.至于弗洛里昂呢,他最多只认为自己的耳朵有一丁点儿聋罢了.关于这一点,这还是他在扪心自问和开诚布公时向公众舆论所做的唯一让步呢.

    于是,他反复推敲卡齐莫多的案子之后,就把脑袋往后一仰,半闭起眼睛,装出一副更加威严.更加公正的模样,这样一来,此时此刻,他就完全又聋又瞎了.这是两个必备的条件,不然,他就成不了十全十美的法官啦.他就是摆出这副威严的姿态,就开始审讯了.

    姓名?

    但是,这倒是一桩从未为法律所预见的情况:一个聋子将审讯另外一个聋子.

    卡齐莫多根本听不到在问他什么,照样盯着法官没有应声.法官由于耳聋,并且根本不知道被告也耳聋,便以为他像通常所有被告那样已经回答了问题,接着又照旧刻板和笨拙地往下问:很好.年龄呢?

    卡齐莫多依旧没有回答.法官以为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便接着问下去.

    现在要回答,你的身份呢?

    依旧是默不作声.这时听众开始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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