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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3/5页)
:从头演!从头演! 红衣主教注意到了这些叫嚷声,便朝向几步开外一个穿黑衣的大汉说: 典吏先生,那些鬼家伙莫非被关禁在圣水瓶里,才哇啦哇啦叫得那么凶? 司法宫典吏是一种身兼两任的法官,一种司法界蝙蝠,既属老鼠,又属鸟类;既是判官,又是武士. 典吏走到主教大人跟前,提心吊胆,心里忐忑不安,害怕大人不悦,结结巴巴向大人解释民众失礼的原委:大人尚未驾光临,但正午已到了,演员迫不得已,只好没等尊驾临便开演了. 红衣主教一听,大笑起来. 说句老实话,即使是大学学董遇到这种情形,也会这样做的.您说呢,吉约姆.里姆君? 大人,吉约姆.里姆回答道:我们总算沾光免受了半出戏的罪,也该知趣了. 可让这些下流坯把戏演下去吗?典吏问道. 演下去,演下去.红衣主教应道.我没什么.在这个时间我可以用来念念日课经. 典吏走到看台边,挥了挥手叫大家安静下来,高声喊道: 市民们,村民们,百姓们,有两种人,一部分要求从头演,一部分要求不演,为了满足这两部分人的要求,主教大人命令从刚才停顿的地方继续演下去. 确实只能迁就两部分人.可是红衣主教招来了作者和观众的痛恨. 于是剧中人又重新大发议论了,格兰古瓦指望观众至少能好好听一听他剧作的剩下部分.但是这指望,很快就破灭了.观众倒是勉勉强强静下来,但格兰古瓦原来却没有发觉,就在红衣主教下令继续演下去的时候,看台上远没有坐满,所以在弗朗德勒特使们驾到之后,在他们之后又来了一些待从.这样,在格兰古瓦大作的对白中间,断断续续穿插着监门的尖叫声,通报他们的姓名和身份,严重地干扰了演出,真是一场灾难.大家不妨想象一下,一出戏正在演出,就在台词的中间,有个监门突然尖声喊叫,老是像在插话,诸如: 雅克.夏尔莫吕老爷,王上宗教检察官! 约翰.德.阿莱,王室马厩总管,巴黎城夜巡骑士侍卫! 加利奥.德.热努阿克大人,骑士,普鲁萨克的领主,王上炮兵统领! 德霍-拉居埃老爷,王上的全国暨香帕尼省和布里省的森林水利调查官! 路易.德.格拉维尔大人,骑士,王上的辅臣和近侍,法国水师都统,樊尚林苑的禁卫! 德尼斯.勒.梅西埃老爷,巴黎市盲人院的总管! 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这些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这种离奇古怪的伴奏,使得戏难以再演下去了.但使格兰古瓦格外感到恼怒的是,他无法装做视而不见,虽然他的作品非常精彩,但无人愿听.事实上,结构之巧妙,情节之曲折,真是无以复加.当开场四个剧中人悲叹不已,狼狈不堪之际,维纳斯身著绣有巴黎城战舰纹章的华丽披褂,真是以女神的轻盈步伐,亲自来见他们,要求嫁给那个嗣子.此时,从更衣室里传出了霹雳的轰鸣,朱庇特表示支持这门婚事.眼看女神就要得胜了,直接了当地说,就是要嫁给嗣子为妻了.想不到来了一个穿着雪白的花缎的少女,手拿一朵雏菊(显而易见,这是弗朗德勒公主的化身),来与维纳斯争夺嗣子.剧情突变,曲折跌宕.经过一番辩论,维纳斯.玛格丽特和幕后的人们一致同意由圣母来决定这件事.剧中还有一个美妙的角色,即美索不达米亚国王堂.佩德尔.但是,演出被打断的次数那么多,这个角色起什么作用也说不清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从那张通向舞台的梯子爬上去的. 但是,一切全完了.这种种精妙之作都无人问津,无人领会.红衣主教一走进来,仿佛就有一根看不见的魔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任凭使出什么解数,也无法使观众摆脱这种魔法的控制.所有目光仍旧盯着那里,那些新来的人,他们该死的名字,持续不断叫观众分心的长相,服装.这真令人伤心呀!除了吉斯盖特和莉叶娜德,格兰古瓦拉拉她们袖子,有时掉转过头来以外,除了他身边那个极富耐心的大胖子以外,人们把这出可怜的圣迹剧完全被抛弃一边,谁也不听一句,谁也不瞧一眼.格兰古瓦所看到的只是观众的一个个侧影. 眼见他赖以留芳万世的戏台,他赖以使其诗篇永远传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