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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嫌弃暴躁。 自己脱就自己脱。人家皇帝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居然还要自己脱。 唉,手残脱不下来,愁,牵动了伤口,疼。 皇帝磨磨唧唧,好容易脱下后亵衣。 脱完暗自细细数了一下自己一身的伤痕,发现竟比想象中伤得还重。他这一身伤是真的多、而且是真的深,全身都快没一处好地方了。 但这未免也太夸张。 感觉曾经被刀砍过、被斧劈过,还被箭矢射成了一只刺猬! 药凉凉的,也香香的。 岚王换药全程动作轻柔,一直注意不曾弄疼他,只在最后弄到额头纱布时一时不慎。 宴语凉:“嘶——” 冰凉的手指马上轻柔地熨帖过去。 “太医说,多半就因摔到此处,阿昭才会什么都记不起了。” “……” 宴语凉:“咳,那个,说起来爱卿啊,朕究竟是如何的不小心,才会摔到头又落了这么多伤?” 堂堂一国之君,住在九重宫阙。身边宫人护卫一大堆小心伺候着。 按说能伤成这么重根本就是不合理。 “……” “……” 片刻后,岚王垂眸:“都怪微臣的失职。” “去年十月入冬,臣带梧桐大军与北漠军北疆交战活得大捷、收复燕云失地。蒙陛下圣恩,千里迢迢御驾来到边关慰问劳军。却因臣一时轻敌、贪功冒进落入埋伏,连累阿昭在混乱之中为北漠贼兵所伤。” 这…… 若事情真是如此,倒是合情合理。 宴语凉亦注意到,这还是第一次岚王在他这个天子面前自称了“臣”而并非“我”。 然而并没什么用。 称臣是称臣了,但人家却依旧是对他这个真龙天子想摸就摸、想抱就抱,换个药指尖就不曾舍得离开过他的皮肤。 唉,说好的天子威严,龙爪龙须随意碰不得呢? 正想着,又是一阵幽冷的香气扑面。 果然指尖碰触并不够满足权臣岚王,他这只假龙天子又被一把揽住了。 岚王佝偻着身子拘着他的腰,埋首在他肩中: “都是我的错。” “那时,阿昭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我却未能保护好你。” “都怪我,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 岚王默然抱了他好长一会儿才又放开他,浅色的眸子里带着愧意。 “阿昭,前几日我……一时心急失态,吓着你了对不对?” “……” “但阿昭你不知道,你之前整整躺了两个多月,一直一直都不肯醒来,好些人都说、说你可能永远都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