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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2/2页)
想起她们一起看的雪山星空,一起走过马背颠簸的荒原,此刻,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掏出去,哪怕不能抚慰她的伤痛,哪怕换来的仍然是视而不见,却仍甘愿做一场爱情的附庸。 爱十分简单,相爱却十分困难。 温璃离开的两个月后。 四月十八日,宋慈去世。 尽管医生安慰江倚青,病情进展的实在太快,再加上病人本身的尿毒症,能存活这么久已经算的上是奇迹了,医学终归不是万能的,你们家属也要理解,有时侯放手也是一种解脱。 最后几天,宋慈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连一双儿女都认不清楚,仿佛还以为他们是小孩子,拉着江倚青的手说孩子该放学了,老江买了鱼,嘱咐给孩子炖鱼汤。 江垂云的嘴唇颤抖不停,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在妈妈的怀里。 一旁的邻居奶奶也在一边抹泪,说不要把泪落在快要走的人身上,这样她走的不会安生。 江倚青这时十分的冷静,她知道自己不能垮,进进出出的操持一切,墓地,寿材,最后为母亲擦洗了身子。 宋慈那时已经瘦的脱相,干瘪下垂的皮肤包裹着关节骨骼,小心翼翼的用温水擦拭着母亲的肌肤,尽管宋慈已经失去了感知力,却还是轻声的问她烫不烫,最后替她穿上了寿衣。 江倚青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座火炉,又被寒冰彻骨的冰冻起来,她不能哭,也不能喊,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扛,等着她去处理,她还不能垮下。 最后的日子里,宋慈的精神格外的好。甚至能撑着身子坐起来,还喝了一碗米汤。 大家都以为有奇迹要出现了。 江倚青和江垂云,一个三十一岁,一个二十岁,都蜷缩在宋慈的怀上,一人一边搂着母亲。 月亮透过窗棂照进来,微风摇曳着树影,夜已经深了,宋慈却开始絮絮的说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说起翠屏街的家,说起他们的父亲总是骑一辆二八大杠,呼啦啦的骑过街巷,带着风卷起银杏树的叶子。 江倚青闭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宋慈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回到了遥远的记忆之中,那里仍然是和美祥睦的一家人,没有病痛,没有分离,他们一家人牵着手,走在薄纱一般飘渺的晨霭里。 后来的声音变成了呢喃,搭在儿女身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度。 第二天得朝阳照常升起,他们的妈妈永远留在了昨夜。 姐弟二人谁也没动,抱着母亲僵硬冰凉的身子,固执的躺了许久。 最后江倚青忍着悲痛说,让妈妈安心去吧。 邻居阿姨和许铭的母亲帮忙处理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