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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跃过最高的木栅 (第4/4页)
苦。一天晚上,他把裘弟叫到床边。 “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卖力地工作,孩子,但即使是你所百般珍视的一岁的小鹿,也不值得因此而累死你自己。” 裘弟倔强地说:“我没有累死自己。摸摸我的肌肉,我越来越强壮了。” 贝尼摸摸他的消瘦但是坚硬的手臂。话倒不错。那有规则的,沉重的搬举栅木的动作,使他的肩膀、手臂和背部的肌肉都发达起来。 贝尼说:“我宁愿少活一年,去帮你完成这工作。” “我自己会把它干完的。” 第四天早晨,他决定开始筑小旗经常跳跃的这一端木栅。那时,倘若玉米苗在他完工之前就破了土,小旗一定会注意到的。他甚至可以缚住它的腿,把它日日夜夜拴在一棵树上,让它去踢跳挣扎,必要时就一直把它拴到木栅完工为止。他宽慰地发觉自己的工作进行得很迅速。两天之后,他已将南面和东面的木栅接到五尺高。巴克斯特妈妈看到他不可能办到的事居然实现,心也软了。在第六天早晨,她说:“今天我没有事,我帮你把那木栅再加高一尺吧。” “啊,妈,我的好妈妈” “现在不用担心累死我。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为了小鹿会这样拚命地干活。” 她虽然很容易喘起气来,但当那不重的栅木每一头都有一双勤奋的手时,那工作本身就显得轻松多了。搬动那栅木是有旋律的,就像挥动着横锯一样。她的脸发红了,喘着气,流下汗来,可是她笑着,差不多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第二天她也抽出一部分时间来帮助他。堆在围栅角上的棚木足够把木栅接得更高,他们筑了一道比贝尼说过的,足以挡住那一岁小鹿的六尺高度还高的木栅。 “假如它是一只完全长成的公鹿,”裘弟说。“它就能轻而易举地跃过八尺。” 那天晚上,裘弟发现玉米苗破土了。第二天早晨,他试图给小旗加上一个脚镣。他用一根粗绳子从它的一条后腿的腔骨缚到另一条后腿的腔骨,中间留下一尺长的活动余地。小旗撞着头,踢着脚,发狂地跌倒在地。它绊倒,跪在地上,狂野地挣扎着。很明显,要是不赶紧松开它,一定会使它折断一条腿的。裘弟只得割断绳子放了它,它就向林中疾驰而去,而且整天的不回来。裘弟发狂似地筑着西面的那排木栅,因为那是当东面和南面都进不去时,那一岁的小鹿最可能向玉米地进攻的路线。下午,巴克斯特妈妈又帮助他工作了两、三个钟头。他用完了堆在西面和北面的栅木。 两场阵雨就把玉米苗催起了一寸多高。早晨,裘弟准备到老垦地去多拉些栅木。他跑到新加高的围栅旁,爬到栅顶上去察看玉米地。突然,他发现了小旗,它正在靠近北面硬木林的地方啃吃玉米苗。他跳下来去喊他妈妈。 “妈,你能帮我去拉栅木吗?我得快些去。小旗已从北面跳进去了。” 她急急忙忙和他一起跑到外面,爬上木栅,直到能望见整片玉米地。 “不关北面的事,”她说。“它就是在这儿最高的木栅上跃过去的。” 他朝她指着的地方看去。那轮廓分明的蹄印,直通向围栅边,然后又在围栅的另一边出现,进了玉米地。 “它又吃掉了这批玉米苗。”她说。 裘弟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米苗又被连根拔起。好几条垄都被啃得溜光。那一岁的小鹿的足迹有规则地在它们之间来来去去。 “它没吃掉多少,妈。看,那边的玉米苗还在,它只不过吃了一小部分。” “是啊,可是用什么来阻止它不吃光它们呢?” 她跳到地上,呆呆地走回屋去。 “这下可完了,”她说。“我真傻,我以前竟会让了步。” 裘弟紧紧地抓住围栅,麻木了。他既不能感觉,也不能思考。小旗嗅到他,抬起头,蹦跳着向他跑来。裘弟爬下围栅走进院子,不愿意再看见它。当他站在那儿时,小旗已象疾飞的模仿鸟一般轻捷地跃过他辛辛苦苦筑成的最高木栅。裘弟背转身子,走进屋去。他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将脸埋入枕头。 他等着他爸爸叫他。巴克斯特妈妈和贝尼的谈判,这一次并不长久。他准备再遇到麻烦,他也准备去遭受已缠扰他好几天的某种晦气;但他并没有准备去遭遇那不可能的事,他并没有准备会听到他爸爸说出这样的话。 贝尼说:“裘弟,做了的一切都与事无补。我很难受,我永远说不出我有多么难受。可是我们不能让全年的收成完蛋,我们不能全家都饿死。把这一岁的小鹿带到树林里去,缚住它,然后用枪射死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