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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小鹿呦呦地叫了 (第5/9页)
贝尼熟练地工作着。他的那把猎刀仅装着一个玉米瓤子做的刀柄,一边已像用平的锯齿似地磨钝了,并不十分锋利。但他已剖开鹿肉,割下那沉重的鹿头。他把它膝盖以下的皮剥起,四腿交叉地缚住了,再将双臂从结扣那儿穿过去,熟练稳妥地把尸体掮在背上站了起来。 “当我们到伏晋西亚镇上把鹿皮剥下。鲍尔斯一定会要这张皮的。”他说。“但假如你喜欢拿它作为送给赫妥婆婆的礼物,那我们可以不答应他。” “我想她一定高兴用它来做一块地毯的。我希望我能单独打死那只鹿,把皮送给她。” “很好,那次是你的。我将送给她一只前腿,作为我的一份。奥利佛出海去了,除了我们以外,她再也没有会替她打猎的人了。那个缠扰着她的笨拙的北佬1是不善于打猎的。”贝尼开玩笑地说道。“也许你会将皮拿去给你的爱人。” ---- 1北佬是当时美国南部各州对北方人带有敌意而又轻蔑的称呼。那时正值南北战争之后。 裘弟阴沉地皱起了眉头。 “爸,你知道我没有爱人。” “我曾见你们在一起搀着手玩呢。你不惦念尤蕾莉娅1吗?” ---- 1伏晋西亚镇杂货店主鲍尔斯的侄女。 “我没有和她搀手。那是他们玩的游戏呀。爸,要是你再说一句,我就死掉。” 贝尼很少打趣他的儿子,但有时在某种场合,却禁不住这样做。 “婆婆才是我的爱人。”裘弟说。 “好的,这正是我要搞清楚的。” 沙路又长又热。贝尼出汗了。但他还是掮着鹿,从容不迫地走着。 裘弟说:“我来掮一段路好吗?”但贝尼摇摇头。 “这些家伙只适合大人的肩膀。”他说。 他们涉过裘尼泊溪,又走了两哩小路,然后上了那条通向大河及伏晋西亚镇的大道。贝尼停下来歇了会儿。天快傍晚时,他们经过了麦克唐纳部长的屋子,裘弟知道他们已在勃特勒堡附近。在路的拐弯处,松树、丛莽橡树等耐旱的生长物消失了,出现一片新绿。这里生长着香胶树和月桂树,还有柏树,像路标似地指示着那大河。迟开的野杜鹃正在低处怒放,那多情的花朵沿路张开了它那淡紫色的花冠。 他们到了圣约翰河。那河显得又黑又孤独。它似乎对在它两岸来回横渡或是使用着它的人们毫无兴趣,冷漠地流向海洋。裘弟注视着它。这是通向外面世界的途径。贝尼向对岸呼喊,招呼伏晋西亚镇那面的渡船。一个人撑着粗糙的木筏过来了。他们注视着那河流缓缓的流水,渡了过去。贝尼付了渡钱。他们踏着那弯曲的鹅卵石铺的路,进入伏晋西亚镇的一家店铺中。 贝尼向店主打着招呼:“你好,鲍尔斯先生。你看这家伙如何?” “卖给轮船上真太好了,船长一定要的。” “现在鹿肉卖什么价钱?” “老价钱。一挂肉一块半钱。我敢发誓,那些在河里上下旅行的城里人,最爱吃鹿肉。可是鹿肉,你、我心里有数,实在没有猪肉的一半味道。” 贝尼将鹿举上大石砧,开始剥皮。 “是的,”他同意道。“但如果一个大肚子的家伙不能出门给自己打猎,我想鹿肉对他是极有滋味的。”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贝尼是这店中深受欢迎的老主顾,他的那些风趣话和故事,像他的公乎交易一样受人欢迎。鲍尔斯本人在这个小镇上是一个公断人,也可说是法官,而且是“万宝全书”他现在站在他那幽暗狭小、有各种气味的店铺里,伊然像是一位正在驾驶着航船的船长。他的货物包括日常必需品和整个乡下都少有的奢侈品,从犁、大车、手推车、工具直到常用食品和威士忌,还有五金、干货、杂货和药物。 “一只前腿,明天我做客回来,要带回家去给我老婆的。另一只前腿带去给赫妥婆婆。”贝尼说。 “祝福她的老灵魂,”鲍尔斯说。“为什么我要说‘老灵魂’我也不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妻子有赫妥婆婆那样年青的心灵,那么,活着就算有福气了。” 裘弟顺着柜台下面的玻璃橱柜走过去。那里面放着甜饼干和各式糖果,勃罗牌的和崭新的罗吉土牌小刀。还有鞋带、钮扣和针线。较粗的货物放在沿墙的木架上。木桶和水罐,脸盆和点猪油的灯,新的煤油灯,咖啡壶,熟铁长柄锅和荷兰灶像奇异的初生雏鸟一般,挤在一个窝里。用具的那面是衣料:细布和奥士那堡布、斜纹布和次等绒布、上市和家织布。几匹驼绒、混纺呢和绒面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因为这种奢侈品是难得有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