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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大凹 (第3/4页)
。较小的树有香胶树和山茱萸,铁树和冬青,在那峭岸上下长得欣欣向荣。一株株扇棕榈像长矛一般地插在它们中间。巨大的羊齿,从凹穴的顶上到穴底遍布着。裘弟俯视着这个巨大的杯状花园:翠绿的叶子羽毛般地覆盖着,又凉快又湿润,永远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这大凹穴坐落在干旱的丛莽中,处于松岛的中心,就像一颗草木繁茂的绿色心脏。 一条小径从西岸通到凹穴的底部。由于贝尼巴克斯特的两脚多年的践踏以及领着他的家畜来饮水,这小径已深深地陷到沙子和石灰石中去了。即使在最干旱的天气,也总有连续不断的渗水从四岸滴落下来,在穴底汇成了一个水塘。这水是死的,而且已被来往饮水的野兽弄浑浊了。只有贝尼的几头猪常在这儿饮水打滚。为了其余的家畜和自己家人的饮水和洗濯,贝尼有着一个巧妙的安排。在对面东岸上离开小径的地方,他掘开那石灰石的岩层,挖了一系列水槽承接和储存渗水。最下面的一个离穴底只有齐肩高,这是他用来饮马、母牛和小牛的。他青年时代常常带着他那头开荒的乳白色公牛来这儿饮水。上面高几码的地方,他掘了一对深水槽。他妻子常带了木板和捣衣棒在这儿洗衣。长年累月的肥皂沫已在一部分槽沿上积起了一层乳白色的皂垢。至于她一年一度洗被褥用的,则靠积聚的雨水了。 最后,高高地在家畜水槽和洗衣水槽之上的,是一个狭长的深槽,这里积聚的水仅供烹调和饮用。它上面的穴岸是这样的陡峭,以至没有一只较大的野兽敢来搅浑这水。所有到这儿来的鹿啦,熊啦,豹啦,都是走西岸的小径,它们不是在凹穴底部的水塘里,就是在家畜水槽里饮水。只有松鼠能到较高的水槽中饮水,偶尔也会有一只野猫。但总的说来,这个水槽除了贝尼的小瓢不断地进来舀水来装满那对柏木水桶外,是任何东西都没有碰过的。 裘弟用锄头支撑着自己走下陡峭的穴岸,颠簸着跑下小径。那笨重的锄柄常纠缠到野葡萄藤中去。这样的下降总是使他很兴奋。一步又一步,那穴岸在他上面越升越高;一步又一步,他越过了好些树顶。一阵微风,旋转着吹向那翠绿的碗底,激起了沁凉的波浪。树叶象薄薄的手掌似地颤动,一霎时都躬身到地。一只红鸟像一道弧线似地掠过凹穴,又绕回来落向浅潭,犹如一片鲜红的树叶飘然落下。一见到孩子,它又呼地一下飞起来远去了。裘弟跪在水塘旁边。 水是清冽的,因为几头猪放到北面的草泽地觅食,不再需要这个水塘了。一只小青蛙在半沉半浮的细树枝上瞪视着孩子。最近的水源也在两哩地以外。这蛙能旅行这么远,移居到这个又小又远的水塘里来,真是使人惊异的事。裘弟很想知道,当第一批迁移的青蛙跳到凹穴边上,踌躇地伸着它们的绿腰时,它们是否已经知道这里有水。贝尼说过,有一次,在多雨的天气里,他看见一列青蛙像行军的士兵一样,排着一路纵队,正在穿越干枯倒伏的树木。究竟他们的行动是盲目的还是有意识的,贝尼也不知道。裘弟往水塘里扔了一片羊齿叶,那蛙潜人水底,躲进柔软的泥浆里去了。 孩子忽然起了一种想隐逸独居的念头。他决定,当他长大后,要给自己在这塘边造一所小屋子。当野兽们对这屋子感到习惯后,他就可以在月夜从窗户里偷看它们饮水了。 他越过这凹穴平坦的穴底,向上爬了几呎,到了给家畜饮水的水槽。他肩上扛着锄头走进水槽显然很不方便,他索性丢开它,用自己的双手工作。泥沙和落叶已积了厚厚一层。他起劲地连挖带刮地于了起来,企图阻挡那慢慢渗出的水分,让水槽保持片刻的干燥洁净。但当他的手离开时,渗水又来了。石灰石水槽变得又白又沽净。他满意地离开,又向穴岸更高处那对较大的洗衣水槽里去干那更为辛苦的清除工作。经常使用,使这儿落叶较少,然而那长期积下的肥皂沫却使它们变得很滑腻。他爬上一株香胶树,采集了一大捆西班牙苔藓。那是很好的擦拭材料。他又在穴岸一处寸草不生的地方挖了些沙子和苔藓一起使用。 当他到达顶上的饮水槽时,他疲乏了。岸坡是这样的陡峭,以至他肚子贴着坡地躺下时,只要像小鹿似地稍一低头,就能饮到水。他将舌头在槽水中上下搅动了一阵,又用舌头猛地伸进水中又缩回来,然后往后一仰,观察着那水面的涟漪。他很想知道,一头熊是不是也像狗一样的舐水,还是像鹿一样的啜吸。他把自己想象为一头熊,用两种方法饮着水,以便作出判断。舐水比较慢,但当他把水吸进去时,他呛噎了。他判断不下来。而贝尼一定知道熊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