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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第2/2页)
偏头瞧了一眼李忠贤,“本宫知公公对皇上素来尽心,如今皇上驾崩,还望公公也保重自己的身子,殿下年幼,接下来还少不得公公的帮衬。” 李忠贤顿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道:“谢娘娘挂心,老奴省得的。” 这话实在是说得太贴心了,他无法不感动,他们这群做奴才的,虽说跟对了主子,也能吃香喝辣,日子过得比某些不受宠的主子还好,但奴才就是奴才,别人瞧你得势,会捧你,但在这深宫中,并没有人会真正尊重你。这话若是从一些不受宠的宫妃中说出来,李忠贤倒也就当句客气话听了,可从这位从不用巴结谁的夕贵妃口中听到,就显得更加真诚了几分。 说话间,李忠贤就扶着人到了西暖阁,那位哭岔气的赵三思仍旧坐在椅子上啜泣,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嗓子也哑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一边安抚她,也一边跟着抹眼泪。 赵三思哭得两耳不闻窗外事,顾夕照他们进来了也不知道,还是一旁的小太监耳聪目明一些,见着人进来了,匆忙上去行礼。 听到小太监那声“夕贵妃”,赵三思这才拿开手,抬头朝顾夕照看了过去,愣了片刻,随即刷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过来抱着顾夕照就是嚎啕大哭:“贵……贵妃,皇……皇兄……” 她哭了这般久了,一开口就打嗝,长长的哭嗝就跟喘不过来气儿似的,让顾夕照听得心疼,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了,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殿下不哭不哭,不急,慢慢说,我听着了。” “贵妃……”听着她温柔的话语,赵三思因为害怕紧张而一直飘着的心仿佛这才落到实处,直接把头埋到了她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母妃死时,她没这般哭过;嬷嬷死时,她也没这般哭过;今日,在这个温柔的香甜的怀抱里,她仿佛要把这些年藏下的害怕、委屈、泪水都发泄个彻底似的。 嘶声力竭的哭声就在自己耳边,呕哑难听,但顾夕照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懂她这些哭声里的那些情绪,所以反倒是心疼。 “娘……”李忠贤瞧她就放任皇太弟这般哭,有些着急,刚想求她劝着些人,顾夕照就朝他嘘了一声,比着唇语道:“哭出来就好了……” 李忠贤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垂眸叹了一声,又招呼着里面的宫人出去了,只留下珠儿在一旁候着。 顾夕照也没说什么,等人出去后,她便扶着赵三思坐到了榻上,耐心等着她把心中的那些情绪都哭泄出来,直到赵三思的哭声缓了下来,她才拿着帕子替她去抹泪:“殿下,不怕的。” 赵三思仍旧不愿意抬头,隔了好片刻,才抽抽噎噎道:“我不想皇兄死,我也不想当皇帝……”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顾夕照在心底轻叹一声,但也知眼下这个还懵懵懂懂的皇太弟也听不进这些理儿的,眼波转了转,稍稍把人推开了点,低头去和她对视,“殿下,可是相信我?” 赵三思如今眼睛肿的睁都睁不开,特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将头偏到一边,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既然信我,那我今日便告诉你,你往后也将是同你皇兄那样的明君,你会让大昭走向另一个更好的盛世。” 赵三思猛地回头看着她,她这才注意,不同于以往见到的满头金玉钗簪盛装的夕贵妃,今日的她只用了两只金簪将头发盘起,一身素衣,清丽地让人十分陌生。 “我信殿下。殿下是不信我吗?” 赵三思低下头,扣着腰带上挂着的麒麟玉佩的眼珠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皇兄说得他与贵妃感情甚笃的话来,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泄气:“贵妃不要安慰我,我知道……我连我皇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皇兄二十四岁继位,那时秦家把持朝政,你皇兄继位的前两年,也是胆战心惊过来的。殿下今年才满十四,对比起来,殿下如今的害怕是正常的。你看,你还比你皇兄小十岁,这么算起来,你是不是很厉害了?” 说罢,顾夕照自己先愣了,这般小意讨好的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赵三思却没有觉得她是在小意讨好,只是觉得眼前的夕贵妃十分温柔,让她莫名有些心跳快了,舌尖一卷,那句话就不加思索地问了出来: “那贵妃也会像陪着皇兄一样,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明天断更了,可能是我外婆彻底不行了。 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我。外婆九十多了,家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