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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愧生怜 (第2/4页)
,披着一件雪里出锋的白狐裘,头插金玉爵钗,面容精致华美。 那狐裘是段义云送来的,并非用的整皮,而是取雪狐背脊上那一块最油光水滑的皮毛拼凑而成,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只领子处有用了出锋的黑绒。极是难得又精贵。 段义云在北地征战期间亲手猎的十几头雪狐,也就做了这么一见披风,不留来给即将过门的新妇,而是送了妹子,可见他对妹子是当作眼珠子般疼爱。 丹菲忽然抬起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少女双目清澄,似乎映着万丈红尘。李崇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去。 “段娘子也是为了泉水而来的?” 丹菲道:“小女随公主而来的。公主车马劳顿,在别墅里歇息,我替她来进香,再请些泉水回去。” 李崇嗯了一声,“我亦带了家小前来。晚些会去拜见姑母。” “郡王带了小县主来?公主定会高兴的。郡王是来为小县主求仙水的吧?”丹菲笑了笑,“郡王一片慈父之心,小县主真是有福气。” 李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什么仙水,不过是托个吉利名头罢了。真生病了,还当请医吃药方能好。将希望寄托在这玄乎的泉水上,最终只会耽搁了自己。” 丹菲沉默了片刻,叹道:“外面那些穷苦百姓,怕也是实在无钱看病买药,才山上来求仙水。人到这个份儿上,留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 李崇似是勾起了什么往事,淡淡一笑,轻声道:“你说得是。”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到后殿,就见里面香烟滚滚,和尚正在作法。殿外又站着不少奴仆。 李崇一眼认出那些是东宫的内侍宫人,不由得吃惊,下意识扫了丹菲一眼。 丹菲忙道:“先前忘了和郡王说。今日是小皇孙百日,东宫派遣了内侍过来为皇孙做祈福法事……” 话没说完,一个侍卫就朝这边嚷嚷道:“娘子怎么还未离去?你又是谁?门不是已经关了,你怎么进来的?” 竟然是东宫的人关了寺门? 李崇愣住,急忙侧头去看丹菲。 丹菲却是冷声训斥那侍卫:“不得无礼!这是临淄郡王!” 侍卫吓了一跳,匆忙退下。 李崇咳了咳,“方才……” “郡王!”方丈匆匆从大殿里出来,一脸惭愧地迎了过来。 李崇知道太子嚣张,也不好指责方丈的不是,只道是来请泉水的。方丈松了口气,引着他往后山泉眼去。 李崇想起丹菲,回头去寻,却见那一袭雪白无暇的狐裘轻轻一摆,就消失在了拱门后,简直像是狐狸精悄然离去一般。 李崇请好了泉水,殿中给皇孙祈福的法事也已做完。方丈请走了太*人,终于大开寺门,将香客们放了进来。 那些患病的香客不住磕头道谢,而后涌向后山泉眼。百姓就是如此纯良,纵使受了不公待遇,也无怨言,反倒感激贵人们偶发的慈悲。 李崇思及此,心中有些发堵,问方丈:“太*人关了门,那段氏女郎怎么进来的?” 方丈道:“段女郎也同郡王一样,见香客被拦在外,进来给百姓请命的。无奈她只是个女子,太*人有有些……厉害,将她训斥了一番,驱赶走了。段女郎还真是菩萨心肠,又给本寺捐了十贯钱,用来给这些香客施粥面。” 李崇不禁脸上发热,辞了方丈,匆匆走了。 这么折腾了一番,回到别院时,女眷们的车马也到达了。李崇见到女儿天真面孔,才又笑了出来,拿装了泉水的竹筒逗她。 “阿爹给小云雀请来了神仙水儿。小云雀喝了,百病不侵。” 韦氏冷眼看着,讥讽一笑,低声道:“要死的总要死,喝了有什么用?” 李崇一听她提“死”字,怒喝:“说什么呢?” 韦氏想起伤心事,眼圈一红,掩着面走了。 李崇也懒得搭理她,只抱着女儿睡了个午觉,然后带着孩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