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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 第20节 (第1/2页)
“不用想了。”夏泽笙说,“我很确信没有。你应该对他的了解比我深……我不是那个能让他写下这样字句的人。” 何甄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才道:“夏先生,我是秦骥的律师。在法律上,你是秦骥合法配偶,并且有权得到作为配偶能得到的一切权力。这与你为什么和他结婚并没有关系。就算方建茗出现,也无法动摇这一既定事实。” 夏泽笙沉默了下来。 这一天广州的街道上已经冷清了许多,人们都各自回到了家乡,留下了一座寂静的城市,给无法离开的人们。 楼下到处都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花卉摆满了街道。 因为过于热烈,反而显得孤单。 “我明白。”他说。 方建茗走了。 其他人也走了。 停车场里空荡荡。 没人再来为难夏泽笙。 孙管家本开了劳斯莱斯“押送”他来到何甄处,可是这会儿连孙管家的车都不知去向,只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夏泰和让他结束后回家——也许是很快从律所内某个人那里听到了这封遗嘱的事情,于是他就没了价值。 毕竟,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被剥夺。 秦骥的妻子身份、二沙岛的家、秦骥的死讯、遗产……最后,还有秦骥的爱人身份。 不……秦骥的爱,从来都不是他的。 “我送你。”秦禹苍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夏泽笙回头去看,秦禹苍按了车锁,不远处的二手观途车位灯应声亮了亮,然后秦禹苍才回头看他,面色凝重,“去哪里?” “……其实说去哪里,也无处可去。”他叹息了一声,“送我回夏家可以吗?” 他不得不回夏家——只要夏晗还没有从夏泰和那里走,他也只好回去。 秦禹苍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回了一句:“好。” 温度开始下降。 不出所料,天空又飘了小雨。 雨水从天空落下,从车窗外滑落。 窗外那个繁华的广州,被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唯有广州塔依稀可见,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就算是来到广州生活已经十多年,他依旧不怎么能融入这座城市。仔细想想,他的前半生,好像一直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他在湖南长大,从小在大伯家生活,逢年过节才能见到在广东打工的父亲……母亲这个词,在他幼年时都很少被诉诸于口,很久之后,他才依稀知道,父母离异,母亲跟别人走了。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受,年少的岁月是暗淡的。 但是至少有家。 很快家也消失了,初中时就被所谓的星探挖掘,几顿酒后,被洗脑成功的父亲就疯魔一般签了合同,把他卖给了公司。 然后是出道,跑通告,接广告,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给公司赚钱,直到被夏泰和看中,成为他众多“收养的义子”之一。 他记得高中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中的那一天。 也是他被迫中断了学业,提着一个行李箱,被送上了开往广州的大巴车。 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回过湖南。 他像是浮萍,一直飘啊……直到遇见了秦骥,才义无反顾落在了他的身旁。 二沙岛的秦公馆,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一套冷冰冰的象征着金钱地位的房子。 却是他的家。 是秦骥给他的一个家。 最开始,不过是因为对秦骥单纯地爱慕,觉得能结婚的就好了。又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痴心妄想呢? 夏泽笙回忆。 他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秦骥对他分外纵容,家里的事情从来不过问,都由他做主。无论他做出什么饭菜,秦骥从未有异议。就算在家里的时候,两个人几乎见不上面,可是任何需要两个人出席的场合,秦骥都会很配合地站在他身边。 他似乎理解错了这种放任自流。 于是把心,化作一颗小小的种子,在那里悄然地扎下了根,缓缓长出新芽,长出藤蔓,长出枝叶,在秦骥的身侧,若即若离却又亲密无间。那些小小的枝叶,尽力舒展,妄图也为秦骥遮挡些风雨。 他这种天真,在如今看来,分外滑稽。 “你是不是还在发愁何甄说的事情?情况确实对你不利,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而加工厂的问题,好解决。”秦禹苍说,“钱的问题而已。甚至遗产的问题,都——” “我是不是很可笑?”夏泽笙忽然问。 秦禹苍一顿。 二手车的除雾没有那么好,车窗上起了水汽,凉意让车内升起了雾气,夏泽笙用指尖在车窗上画出一个不算圆的人脸,眼睛弯弯的仿佛在笑。 可是画到嘴角时却并没有上扬。 于是形成了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 好像个小丑。 “……其实,上一次,在夏泰和寿宴上,不是我第一次被安排陪蒋一鸿。”过了片刻后夏泽笙忽然换了话题,“早些年,我就认识过他。” “嗯?”秦禹苍有些诧异。 “我做艺人的时候……那会儿才十六,什么也不懂,出完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