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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周低下身看了一阵,最后还是摇摇头:看不出来是什么,倒是有点像颜淡正把心一横,颤抖着把手伸到溪水里,闻言立刻道:不要说出来!可还是太迟了,唐周掷地有声地搁下两个字:虫卵。 颜淡崩溃了,拉着唐周的衣襟:敢qíng你不渴不累?我都叫你不要说出来了,你还说 只见柳维扬走上前,单膝跪在溪边,慢慢伸手捧起一掬水,默默地泼在脸上,随后又掬起一些,面无表qíng地喝了一口。 颜淡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句话反复回dàng:他喝了他喝了,他真的喝下去了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只见余墨也低下了身,慢慢捧起一掬溪水来。她自然知道,凭他们现在的处境,若是不喝水,只怕还支撑不到找到下一出水源的时候,只是让她喝这么脏的水,不管是心里,还是这几年过得安适的身体,都忍受不了。 她一把扯住唐周的衣袖,颤声问:你会去喝这种溪水么? 唐周看着她,用陈述的语气说:你不敢喝。 我当然不敢喝,这可不是什么羞耻的事qíng!你闻闻这股腥臭味,看这绿油油的虫卵,要是用手一捏,肯定会爆出一滩绿油油的脏水 余墨转过头看她,语气很不好:颜淡!他取出一块丝帕,在水里浸湿了,也不绞gān,回身递给她。 颜淡默默地把东西接在手中,不甘不愿地抹了抹脸,把gān得泛白的唇润湿,就用两根手指拎着那块丝帕瞧了瞧,奇道:余墨,你怎么随身还带着丝帕?她展开了丝帕,对着上面的百鸟争图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这针法还是百灵绣亲手的,竟然就这么被你生生糟蹋了。 柳维扬见他们都喝过水,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不是寻常的虫卵,是尸蹩。 颜淡用手捂住唇,失声道:尸尸蹩她是知道的,是一种专吃尸体的虫子。她想起在青石镇那家小饭馆里曾戏弄了一个当地人,没想到报应不慡,终是轮到她头上来。毕竟,嘴里说说是一回事,真正咽下去了又是一回事。 看这些虫卵,这附近不知有多少尸蹩。前路也应是不太好走,还需留个心眼。柳维扬说完,衣袖翩翩扬长而去了。 颜淡恶心得要命,只觉得脸上也麻痒起来,连忙把手上捏着的丝帕丢到一边。百灵的刺绣虽jīng致,不过沾过那种东西了,还是扔了比较好。 一行人所经之处,糙木拔高,开始有成片的树林。在天边淡淡的斜阳映衬下,一群野láng大小的野shòu正伏在地上,伸爪梳理着皮毛,看上去十分温顺无害。 颜淡走过去的时候,它们也没有动弹。她不由多看了一眼,只见其中一只忽然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她心中咯噔一声,只见那野shòu的身子上赫然生着一张比寻常人要长了好几分的脸,双目呆滞,却又在一瞬间bào开了几道红血丝。 整整六只人面獾,甚至在她还来不及眨一眨眼的时刻,立刻嘶吼着扑了上来。之前只有一只就弄得她手忙脚乱,现在一下子来了六只,她除了逃跑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只见柳维扬抽出玉笛中的短剑挡开一只人面獾,语气严峻:沿着弯曲小路走! 人面獾扑击的速度很快,若是走直路,很容易被它们抓了个正着。 颜淡刚跑开几步,只听身后冷风袭来,连忙低下身向前一滚,避过飞扑而至的一头人面獾。她甚至还来不及站起身,第二只爪子一弹从斜方冲了过来。颜淡只得láng狈地爬开两步,堪堪躲闪开来,正好和另一头人面獾打了个照面。只见那张怪异的人脸已经近在咫尺,几乎把鼻尖贴到她脸上。 颜淡顿时脸色惨白,全身僵硬。 只见青森森的寒光一闪,飞溅出一串血珠。人面獾bào怒地仰起头嘶吼一声,向着森森剑气冲过去。颜淡见机立刻退到一边,余光瞥见出剑的是余墨。他掣剑的瞬间,剑脊上漾开一道青色的光影,似龙非龙,似鱼非鱼,直直从人面獾的腹部透穿而出。 一时间,颜淡只瞥见鲜血淋漓,还有什么湿淋淋、白花花的东西啪啦啦落了一地。剩下那几头人面獾被这样的场面震住了,磨着爪在喉中嘶叫着,却再不敢上前。 余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径自大步往前。颜淡被他牵着,不由心道,难道余墨就不能多修习一些比较好看、杀伤力小一点的妖术?这样每回不是狂风bào雨,就是开膛剖腹的,实在太血腥了 她正这样想着,忽觉拉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一紧,余墨沉稳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颜淡顿觉不太对劲,连忙挨近了去看,只见他另外半边脸上,眼角血迹未gān,已经肿了起来。他的眼睛伤成这样,连睁开都很费力,更不用说还要看路了,难怪刚才会步履不稳。 余墨别过了脸,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没大碍,你看着路就是了。 颜淡乖乖地应了一声,扶着他的手臂尽量挑平坦些的路走:你的眼睛 一点皮外伤,没事的。 是吗,你上回受重伤也是说没大碍啊。 别看我,看路。 颜淡只得一心一意看着前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是走在平地上,却觉得地面好似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