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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相同的雨天 (第1/5页)
在那个阴沉的铅灰色的午后,相同的雨天,柳叶儿在城市的另一角,享受迟来的爱情。爱情总是跟寂寞的草原连在一起,荒凉,空旷,没有人可以说话,干粗糙的体力活儿,到处都是陌生的气味。柳叶儿在跟冷大夫讲述这些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得很近了。 冷大夫说:“你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年轻。”他看到柳叶儿披散着卷曲的头发坐在床沿上,就伸手去抚弄那些头发,柳叶儿就像昏倒了似的,一下子倒进他怀里。 冷大夫本能地抱紧她,两人这样抱了一会儿,冷大夫忽然推开她说:“哦,不,我不能和我的女病人这样。” “我是人,不是女病人。我上一次做ài是在17岁的时候。” “17岁?” “在内蒙插队的时候,我怀孕了,现在我已经记不起我怀孕时的样子了,一定很丑吧?” “怎么会?你很美。” “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了,不说也罢。” “那孩子你生下来了吗?” “生下来了,是个女儿,被他们送人了,我从没跟她见过面。” “没试着找找她?” “北京有几千万人口,怎么找呀?再说,那已经是30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她现在已经是个30岁的女人了,肯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的出现说不定会打扰她的生活,所以,我还是不出现的好。” 冷大夫说:“那今后我们在一起,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你要我吗?” “我要你。” 他们在大雨落下来那一刻开始脱衣服,他们相互不看对方,都有些害羞似的,只顾低头解着自己的纽扣。柳叶儿穿了一件蓝呢子外套,里面是一件带有无数纽扣的绣花衬衫。她解呀解呀怎么也解不完,她出现了幻觉,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她对那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说:“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爱,我们在一起吧。” 然后,她的一生就被定格了。 她坐在那里,头发有些凌乱。她已经脱光了自己,包括手表、戒指、一根细细的珍珠项链,她坐白色被罩旁边,看上去就像一颗光滑无比的珍珠,冷铁鑫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细滑的皮肤,发现她的身体很凉,就拉过一条棉被,将她裹起来。 他把手伸进棉被,然后才是身体。他们彼此紧紧贴在一起那一刻,雨大起来,一阵急骤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发出“啪啪”的声响。躺在被窝里的女人说: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我在等他,在我死之前一定能等到他。看来,我把时间想得太久了,我离死还早呢。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男人说:“你额头上的那块胶布,我帮你摘掉吧?” 女人说:“可以吗?我的头不会裂开吗?不会痛?” 男人说:“你放心,你只是心里作用,其实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抱紧她,将她额头上贴着的那块胶布小心翼翼地揭下来,扔到床下。 找自己 独创舞步酒吧就像一个大舞台,各色人等轮番登场。乔伊是来这里找雪狼的,歌手大奖赛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这几天差不多天天跟雪狼在一起,她打算大赛之后就跟张晓光提离婚的事,因为他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 乔伊没想到在酒吧里遇到申军,两人聊了几句。申军说小夏写的那个电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计划在下个月开拍“准能一炮走红”他显得颇为自信,又说了一大堆“小夏是天才,不过幸亏一个天才遇到了另一个天才”之类的话。 孕妇和宣宣不知怎么聚到了一块,她们说话的声音忽大忽小,隔着一段距离,乔伊听不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偶尔有一些词语飘入乔伊的耳朵“小夏赵楷”“赵楷小夏”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赵楷的前妻,另一个是赵楷的女朋友,她们在那儿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她们说的是什么,乔伊大概能猜出来一些,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曾跟乔伊说过“赵楷和小夏其实没死”共同的主题把她俩连到一起,她俩坐在酒吧的一角,头顶头,神情诡秘。 有个漂亮的女演员正跟导演申军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