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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1/2页)
宣珏看着那把抵在胸前的刀,一字一句,森冷如冰,却不是对谢重姒,而是对旁边已经面色煞白的宫女:“兰灵,你是在找死!!” 兰灵登时瘫软,手中尚在收拾的棋子险些再次散落在地。 她慌忙将棋盒放到台面,匍匐叩首,不断求饶:“陛下赎罪,陛下饶命!奴婢不知带入的机巧木艺里藏有刀刃……” 磕头声大得震耳,兰灵额头生疼,顾不上许多,只是告罪。 她知道,这时再不告罪求恕,怕是命不能保。 宣珏置若罔闻,握住谢重姒的手腕,使了巧劲,迫使她再不得向前。 他轻轻地垂下眸来,看着身下人。 谢重姒发丝铺榻,轻灵婉转。 三千青丝如墨似水,丝绸般铺陈开来,甚至有不少,缱绻在他按在她头侧软塌的手上。 宣珏突然笑了,若明光拂尘,声音也温柔地像是要滴出水来:“这么想要杀我么?” 他握着谢重姒手腕,提携向上,锋利刀剑直戳他颀长脖颈,在最脆弱柔软的一处停下。 宣珏温声道:“那就刺这里。胸口心前,有肋骨护着。这是弯刀,不够快,会折断的,杀不了我。” 他像是诱哄,低声呢喃:“刺在脖颈上,瞬息之间,便能让我命丧黄泉,而且会死得痛苦折磨——” “不妨试上一试?” 谢重姒定定地瞪着他,尔后朱唇轻颤:“你……” 宣珏指尖按在了她手腕穴位上,她根本挣脱不得,看他若无其事地拉着她手,毫无所谓地向脖上抹去,不由瞳孔微缩。 只感觉浑身上下也冷得彻骨,就连安分数月的足腕刺身处,也隐隐作痛起来。 宣珏脖上已有血迹,皮肉刺破,鲜血顺流直下。 一点一点,滴在谢重姒鹅黄宫裙上。 宫人们看得是心头大骇,愣是没一个敢开口。 就连兰灵都忘了磕头求饶,浑身颤抖地凄声喊道:“陛下!!!” 就算陛下真这样寻死了,娘娘也活不下去啊!! 宣珏不着痕迹地蹙眉敛眸,像是回过神来,察觉到捏握的雪腕竟是有了退意般后坠,他想起了什么,唇齿间溢出温和笑意:“算了,刚想起来,我暂且不能死。氏族作祟未休,南方水患北方天灾,西梁东燕虎视眈眈,还有的磨。一年半载,才能收拾安定。等等我罢——” 谢重姒没能给他回应。 宣珏这不管不顾的狠绝劲,不仅伤害自己,更是把她也逼至绝境。 谢重姒浑身冰冷,没有丝毫力气。 宣珏也察觉异样,脸色一变,将刀刃甩开,搭上腕脉,再探在她已经发冷的脖颈处。 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转身去隔殿的温泉池内。 里面水波暖流,蒸汽四溢。 一扇绣莲夏景屏风横档,遮住内室。 宣珏抱着谢重姒走至泉前,三下五除二地将她繁琐宫装剥落,也不顾衣衫会湿透,拥着她踏入池内。 怀中人意识模糊,冰冷得仿佛尸体。 宣珏面无表情地替她顺脉点穴,眸中阴沉狂戾,似浓稠欲滴的墨。 有宫人想要上来伺候,只听到一声厉喝:“滚!” 便再无人敢入内了。 都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在屏风外,目不斜视。 宣珏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才轻轻嘤咛一声,缓了过来。 仍未清醒,长睫低垂,眼眸半阖,像是冷,紧贴着他靠了上来,冰冷的唇,擦过他浸没水中的喉结,还有仍在流血的伤口。 温热里的一点冰寒分外明显,宣珏却只感觉,他浑身上下都被这冰寒给激得燥热难安起来。 他嗓音沙哑地制止:“尔玉,醒醒。” 谢重姒听不到,攀附而上,抬腕搂上他肩膀,肆意妄为地抱紧水波里唯一的受力点。 不住地用唇瓣轻啄,从他喉结到下颚,再到僵硬的嘴角。 轻车熟路般,嚣张狂恣地掠走他的呼吸。 和刚成婚时的肆意妄为并无二致。 宣珏明知一切物是人非,截然不同。 但意志仍在缓慢消失,直至理智全无。 最终,他抛弃所有理智,低声呼唤:“重重……” 谢重姒挣扎着想要睁开眼,意识模糊地“嗯”了声,像是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宣珏知道她尚未清明,轻轻抬手。 在水雾里,拥住他的软肋红尘。 他眸光依旧清润冷静到仿若洞察世间一切,嗓音却因沉沦,喑哑似铁,在最幽微低吟时,像极了云鹤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