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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2/2页)
下菜啦——全是梁木上的小蛀虫,迟早要将大齐腐蚀殆尽。 这些不归谢重姒管,她也没权利插手,但事关国运……和她小命。 “殿下在看什么?”和风暖徐,叶竹还是怕小殿下受冻,提着件朱色薄罗长袍给谢重姒披上。 见她手里攥着纸,上写人名、官职封号,人名之间细线相连,有朱色有墨色,交错复杂。 而殿下打量这些名字的眼神……叶竹莫名想到她爹娘,在养了肥羊的北漠草场上,琢磨选哪头牲畜宰杀下饭。 “京中大人们的花名册,还有嫔妃、氏族和重要的地方官。”谢重姒就是在挑选值得动手的年货。 终于,她咀嚼着一个名字:“秦风。” 秦风领太仆寺卿一职,向来负责朝廷马匹供应。 捞过不少油水。 戚家军的马匹,在他手上出过大问题。 第8章 秦风 拿秦风开刀啦! 拿秦风开刀,好处颇多。 秦风擅钻研,有钱,别看职位不高,府里金银珠宝胜过很多一品大臣,查办后能大补国库;其次,谢重姒看秦氏不顺眼,借机敲打莲嫔,打得越狠越好,最好能攀咬一串人。 不过谢治不知道。 谢重姒趁着修沐日,来到太子府上,谢治正给他那只白毛花斑猫顺毛。 太子爷不知是脂粉看腻了,还是龙阳也没有俊过自己的,从无世俗的欲望,后院里没个体己人,唯一年轻貌美的雌性就是这只猫。 猫小姐平日里养得娇贵,被谢重姒不小心踩了尾巴,还张牙舞爪地跳起来想挠她。 谢重姒不轻不重捏住小畜生后颈窝,笑道:“哥,在忙呢?” 并无多少上进心的谢治:“……”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接过妹妹扔过来的毛团子。那猫吃了个哑巴亏,察觉谢重姒并不好惹,一溜烟从墙头蹿走了。 谢治搂了个空,只得把象牙小梳放到一边,起身道:“没忙。有事吗?” 谢重姒点头:“有。” 说着,拽着她哥去了书房里,将查办秦风的打算简要说了遍。 谢治茫然听完,有些发懵:“重重,他家惹你了吗?” 然后又自问自答:“哦听说秦风儿子跋扈好色,难不成冲撞你了?哥替你收拾他去。” 直接以朝臣开刀……阵势太大,谢治没消化过来,根本没当真。 谢重姒眨巴眼:“不是啊,我没见过他儿子。是秦风啦,秦风。这家伙中饱私囊好几年,只要差大理寺卿去查,肯定有所获的。” 谢治既想问你如何得知,有想说多管闲事,有空胡思乱想,比如去做几件漂亮衣裳。 问题太多,太子爷皱眉半晌,慢吞吞地吐了句:“大清早的,用早膳没?新来个扬州厨娘,药膳清粥一绝,搞点给你尝尝?” 谢重姒绝倒:“……” 抚额:“我的兄长啊……” 谢治,整个齐国最大最华丽的花瓶,不学无术极了。上辈子父皇死后,才勉强支棱起来——谢重姒有不能指望这位的觉悟。 于是,她趴在桌上,下巴撑着红漆桌案,开始卖惨:“半旬前,有人借母后在宫中害人了。” 谢治:“?” 谢重姒半真半假胡编乱造:“就有个李美人,穿了一件紫衫,图样和母后遇刺时的一模一样。父皇也来宴会上看到了,大怒,想要治罪,被我阻止了。你想哪会有人那么蠢明知图案,还照着搬惹父皇生气啊?” 她又抽了抽鼻,像是忍住悲伤:“就……我就想嘛,要是母后在就好了,就没人敢这么利用她了……不就欺负她过世了么……我好难受啊……” “……”谢治愣神,下意识急道,“诶重重你莫哭啊。是谁动的手脚?秦家?” “我猜是秦氏那个女儿莲嫔……”上次谢重姒是卯足了劲,才费劲巴拉落下泪来,这次看谢治这么死脑筋,谢重姒实在假哭不出,干脆掩了面干嚎,“她家江南的,还是搞纺织丝绸的——我就知道她请我没安好心!” 谢治急了。 谢重姒小时宠得无法无天,揪少傅胡须、涂谢策道奏折,拿石头砸她不喜欢的妃子。 与之对应,很少落泪。 爬树摸鱼跌伤了,都一声不吭爬起来。 真哭了,绝对是委屈至极。比如父皇当年把她送去鬼谷。 鬼谷规矩古怪,不准外人入内。破格收了谢重姒医治,也是看其母出身鬼谷,她算半个鬼谷之人。 谢治送她过去。谢重姒只身一人、浑身冰冷地被抱入谷中,隐没阵法内。没出声,泪水断了线的珠子般下坠。 从那以后,谢治最见不得她落泪,当即心疼无奈地拍拍谢重姒后背:“行,这事我斟酌去办,先把情况和我说清。从三品官员,非战时,马匹管理不是朝政重点,为兄总得找个由头提出来。” 谢重姒抬头,喜道:“真的?谢谢哥!你最好了!”